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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东衡遥笑了。蓦地,他仍握住她的手一施力,她整个身子立刻被拉下了水,同时也滑进了他怀中。

  “那么我也早该试试或许能打消你念头的行动……”更沉,深黑的眼逼近她的,而他的唇也几乎要触着她的柔唇。

  也许他该现在就要了她,也许他不该再等到那一天。

  只为了那个深藏已久的计画,只为了这个他心里所动念的,他竟能忍耐着天天触碰她.却每回又在最后撤回碰过她的折磨……全是为了她.为了这个随时可以消失的荷花神!

  该死!他承认他会害怕、他会恐惧,而且让他想捉牢她愈加深。更该死的是.他没有真正能掌握她的的筹码。只因为,她是神,而他不是。

  不!那又如何?就算她是鬼是神,一旦他打定决心要的,他便不放手。

  感受到源自他身上的深烈气息,更何况还有紧紧包围住她的这具充满强烈男性欲望的炽热躯体,她怎会不明白他所说的行动是什么?这半个多月来,她已经有太多次在他怀里意乱情迷的经验了……

  呵!她只是佩服了这男人的自制力。她知道他要她,而他明明有好几次都可以要了她这身子的,可是他竟放过了,为什么?她好奇了。

  她是爱上这凡间男人了。因为清楚,所以一直以来她从不曾想化掉这身子被他点燃起的反应。

  可他哪!这一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坏男人,竟对她克制了……

  “如果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落荒而逃呢?”她对他娇媚一笑。

  “是吗?”低低地吐出一句意外柔和的轻句,深深将属于她的香气吸纳进他的胸腔,“那么你的保证期限是多久?我要的是,你的永远,你还给不给?”

  别过头,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你真是贪心……”她轻吁了。

  指节顺着她的背脊上移,佛开沾附在她颈侧的青丝,他只稍转头首先便攻占了她的耳朵轮廓。“贪心?不!我只是要求我该得到的……”

  “我可以……除非……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她轻喘着气。

  蓦地,那张充满放纵情挑与邪气的脸庞重回她的眼前——东衡遥宛如烧着火焰的黑瞳直凝她的水眸绯颊。

  “你说。”

  “你答应我,你属于我。”恢复了些平静,她神色微凝,而她的一手掌心仿佛要听到他真心地贴在他的胸口上。她突如其来却似乎藏有某种深意的举止,让东衡遥的心莫名一动。

  倾前,他轻啄了一下她娇艳的红唇。接着抱起了她,让两人开始向浴池岸上移。

  “你已经听到我的心的回答了,不是吗?”他不介意她的探心,因为是她。

  东衡遥已经抱着轻燕似的她离开了浴池,低头对她诱人一笑,他的脚步朝向连接他寝房的通道。

  她的确听到了。她的心,泛过了一种暖洋洋的情潮。

  然后,她伸臂留住了他的脖颈,终于也给了他一句他要的誓言承诺——

  “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是永远!”

  花神界的定律,不能改变凡人既定的命运和生死,除非……

  除非那个凡人拥有和花神同等,甚至更深的真心和承诺!

  至于花神真要插手改变凡人命运的后果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水荷张开了眼,更强烈的光线逼得别过头。而这时,她也才察觉到了源自身子的异样和属于昨夜和今天的不同……

  想及昨夜……喝!她这从不知啥叫脸红的荷花神,竟禁不住耳根子轰地一热。

  唉!她的好奇心是得到满足了,可……

  她现在可是浑身酸痛啊!

  这大概就是满足好奇过后的代价了。

  重敛眸,红泽白眉心灿出。没多久,她这原本酸疼的身子终于再次被调整回最佳状态。一会儿后,她张开眼,吁了口气。

  她是从不需要睡眠的,可没想到她这回不但困睡到日上三竿,还睡到浑不知东衡遥何时离去……

  东衡遥……

  突然,在她的心思想及那男人的刹间,一种锐诡的直觉再次袭向她,她一惊。难道……

  心随意转。眉心的柔泽再次闪现,就在同时间,原本娇懒卧在大床上的绝色影姿已经如烟消逝。空气中,只余留下一抹似有若无的淡淡清荷香……

  血腥、紧肃的气氛,僵凝在这处皇宫内苑的御花园。

  就在事件发生的下一刻,大批大批的侍卫已经将御花园层层包围。混乱的场面很快被控制,不过却无法平息下扩张高涨的紧张惊涑——

  刺客!

  原本份作侍卫混进宫来欲行刺帝王的刺客,几乎就要成功了——如果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东衡遥阻挡,他几乎是可以成功的。不过,他毕竟是失败了。

  就在刺客惊讶地发现他刺中的是突然出现挡在帝王身前的另一个人影时,他已经失掉了机会,而且他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因为下一刹,警觉心甚高的皇宫侍卫已立刻涌现,并且他在插翅也难飞之下很快地被捉住,押送天牢。

  至于东衡遥……

  是的!突然在惊觉不对劲,以身替帝王挡下一刀的东衡遥,被深深插入心肺的一刀差点立刻要去了命。

  饶是平日在人前威严沉稳的明帝,在看到心口被插了一刀,随着鲜血大量冒出而呈现苍白的东衡遥时,他几乎立刻失去该有的冷静。

  “遥儿,你撑着点,御医马上就来……”大步随着东衡遥被侍卫担起迅速抬往寝宫,明帝一张脸色也显得好看不到哪里去。“御医呢?御医到底来了没有?”他忍不住朝后头一吼。

  “禀皇上,御医就快赶到了。”侍从危危颤颤地赶紧又飞奔下去。

  很快地,身受重伤,却仍靠坚强意志力要维持住清醒的东衡遥,已经被众人放到寝宫的床上。

  鲜血,不断从仍插着刀的伤口冒出,显得十分惊人刺目。可即使遭受到这极大的痛楚,东衡遥已经毫无一丝血色的脸上仍谈扬一抹似笑非笑。

  他看着俯在他眼前一脸急切焦躁的帝王——他的父皇,他恨爱了二十年的父亲。由他刚才毫不迟疑替他挡了这一刀看来,他就清楚地明白,即使对他的恨再多过于爱,仍抵抗不了存在两人之间相连的血亲天性。

  “遥儿,你救了我一命……”明帝吁叹口气。他不是不明白这孩子对他的心结的。他承认,他对东衡遥是歉疚也是怜惜宠溺的。因为容妃的冤死,也因为这孩子是最像年轻时的自己,所以他投给了他不同于其他子嗣最多的的关注与期望,只是……唉!

  东衡遥努力压下开始泛滥全身的刺痛与烧炙,而他的意识也逐渐在向黑暗靠拢。

  “我知道……”他凝眉。“换作是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短短两句话,已经泄去他太多力气。

  “你该知道你不同……”明帝已经看出生命力正从东衡遥身上渐渐地流逝。他的心一紧,立刻喊道:“该死!

  御医呢?”难得的诅咒出自帝王之口,众人背脊更是发凉,匆匆忙忙奔下去把那“该死的”御医尽快拖来。

  寝殿内弥漫着沉重的气氛,没有人赶喘一口大气。

  东衡遥竟开始感到愈来愈难维持清醒——该死!他不能昏迷,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此时闭上眼,恐怕就再难睁开……而他才在昨夜要到她与他的永世承诺。

  水荷,他的荷花神!一夜的缠绵,他仍要不够她。天知道,他今早要离开她仍酣睡的身畔有多难,若不是为了决定要速战速决他和她的事——

  他要她成为他的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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