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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夏衫……”凶悍的表情乍地缓下几分,他半疼半恼地看着她,直到她被他瞧得蹙眉抬眸。“你明知道我的命令一旦说出口就是铁律,你也不忍让我为难吧?”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像只被驯化的猛兽之王。

  其实她也明白他的难处,更何况他会盛怒的原因,还不是为别的……摇摇头,她回他淡淡一笑,主动伸手为他舀了碗汤。“好了,我不怪你了,先喝点儿汤吧,这是我用泡过绍兴酒的红枣特地替你炖的鸡汤,你试试。”

  与他成亲到现在,今天还是她首次进路家的厨房。

  路云深的脸色马上转为惊喜,接过她递来的汤,低眼看了看手里的汤,再笑望向她。“夏衫,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感动地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把碗凑近嘴边,不怕烫地火速灌掉一碗。

  好怀念又熟悉的味道!

  以前他还在洪家时,夏衫偶尔兴起便会用酒,甚至酒渣做出各种美味的佳肴让他试吃,没想到她今天会忽然下厨为他炖补汤;而阔别六年后,此刻再次喝到她亲自烹调的好味道,难怪他的心情会一下子荡到天上去。

  看他如此捧场,老实说,她还满有成就感的,而且他的好情绪也感染了她。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应付他没两下就递向着她的空碗,娇颜的纵容笑意不曾停过。

  而这一顿饭,两人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束。

  饭后,洪夏衫只让路云深陪着她在园子里漫步了一会儿,便将他推回书房去。因为她知道,若是他的工作重要到非在今天之内完成不可,他耽搁愈多时间,回房睡眠休息的时间就愈晚,甚至有可能通宵工作……他已经有过几次这样的记录。而在陪她、和他身体健康之间,她宁愿狠心一点的推开他。

  她没机会问他工作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依照他一心只想要她做个无忧无虑路夫人的期望,其实她若真有心要知道,还是按老门路,问胡同或其他人比较快吧?

  第四章

  几天之内,不只洪夏衫,几乎整个路家上下都听说了商行的几个邻城分行接连被劫,甚至被纵火,还因此出现伤亡人员的消息。

  这就是最近令路云深震怒、几个干部面色凝重的原因。虽然事发当时分行人员马上报官,同时展开调查,不过随着这类意外接二连三发生,官府又束手无策,很快就警觉到制造意外的歹徒是针对路家商行而来,路云深已经在最短时间内对路家名下的所有分行,下达连串紧急指令。

  幸而在路云深动用明的、暗的管道、全力追缉凶手的努力下,凶手的背景似乎有了一点眉目线索。

  知道了这些事,洪夏衫虽然关心,却不曾和他提过,而他也并未在她面前提起。

  这一天,洪夏衫才从几乎待了整日的酒窖里出来,翠萍已经急着要帮她梳妆打扮了。这是因为洪夏衫一进酒窖,全副心神就专注在酒材上,根本早把答应今晚要陪同路云深出席一场寿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翠萍可替她记住了。

  随着时间愈近傍晚,夫人却似乎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记牢主子爷交代的她,本来预备再晚一点就去敲酒窖的门,幸好夫人及时出来……她就知道,夫人真的把这事忘了。

  不管!今晚可是夫人要在公开场合正式亮相,她一定要把夫人打扮得美美的。

  洪夏衫其实有点儿后悔答应陪同路云深出席宴会,不过不是因为怕那样的场合,而是在酒窖里待了一天、忙了一天,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吃东西和睡上一觉……虽然这是她最渴望的,但最后她还是没依从自己的渴望,毕竟她已答应他了。

  吃着另一个丫头小红端来的小点心垫垫胃,而主动跑来帮忙的贵花婶,已经和翠萍两人开始为她挑衣、挑首饰,还很快地商讨出要梳的发型。

  她任由她们作主去,因为在大宅大户里待久的她们,对于打理出一个适合“路夫人”出席宴会的行头,肯定比她在行。至少,她不会让云深丢脸吧?

  稍晚,从商行回来的马车接了沿途令众人瞧了呆若木鸡的洪夏衫上车,刘义再将马车驶回商行。

  路云深要在商行直接赴宴。

  天色暗下,一会儿后,总算把公事赶完的路云深,跟在提着灯的胡同身后,大步走至等候着他们的马车。

  他一下闪身进车厢内,胡同也赶紧跟着爬上驾驶座侧。

  马车很快沿着灯火通明的热闹大街出发前行。

  光线隐幽、半明半暗的宽敞车厢内,路云深一进来,目光立即被经过特意妆点后显得更加艳色照人的美丽佳人胶黏住。

  “夏……夏衫。”虽然早已预期原本就美的夏衫,只要稍加妆扮,就绝不输他见过的任何莺莺燕燕,如今证实他想的果然没错。他看得几乎有些一痴傻了。

  他的反应,洪夏衫自然全看在眼里;而他的惊艳愕愣,立刻让她一直紧绷的心情跟着放松,嫣然笑了。

  “你喜欢我今天的打扮?”故意配合这一身端庄贵夫人形象,她掩嘴、细声细气地问。

  痴傻凝看的目光在她身上、脸上又停驻了一会儿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浓眉猛地往中间纠结,清醒的脸庞反而染上一抹懊悔。

  “天杀的,我应该把你藏起来才对。”爆出一声低低的喃咒。

  她可听得清清楚楚。望着他,她的心一动,忽地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双眼弯成了迷人的新月。“好啊,那我们就请刘义把马车掉头吧。”附和他。

  可她的手才作势要掀开帘子,整个人却在下一瞬被捞进一具结实暖热的胸怀里;抵着他炽热健硕的胸膛,她安安静静地没动。

  依恋地吸嗅着在他怀里、即使今晚多了陌生的胭脂水粉味,却仍照例有着属于她的隐隐酒香气息,他沉默了下,然后才闷着声音开口:“不行……这寿宴我不去露脸不行。”

  “为什么?”昨天他只说是一个老太爷的寿宴,而她也没问太多,反正就是一个有钱人家摆的大场子嘛!可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对他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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