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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中国漫画业以后还要靠你撑起大梁,感化无数幼儿,将中国人的智力提高到爱因斯坦的水平。”京阑嘲道,“最重要一点,你先脑子里装点ABCl23,文凭才是自救之道,学业才是建国之本。”

  梁宛雪一下子从顶峰跌落,抱怨:“你真是扫兴,春天到了,让我做做梦也无伤大雅呀!”

  京阑的嘴巴有时会伤人于无形而不自知,性格敏感脆弱一点的人根本难以与之久处,也难怪到现在身边只留这么一个贴心好友。

  “喂,我今天看到你偷偷撕了一封信,老实交代,是哪位少男芳心?”梁宛雪笑嘻嘻拐了她一肘。从初中开始,看京阑收情书撕情书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从高中一年级开始情书量急遽下降,原因是京阑同学的形象太高不可攀,狂蜂浪蝶没力气也没自信飞上去采花。

  “无聊者。”京阑简单一句,封杀某男彻夜长作。最初收情书虚荣心还会沾沾自喜,但一多就像电子邮箱被广告信件爆满,令人烦不胜烦。

  “难道你对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梁宛雪狐疑,“不要告诉我,你、你是个homosexual?”

  “homo你个头!”她不是对恋爱没兴趣,而是,“谈恋爱又不是找个人谈就谈,为谈恋爱而谈恋爱,那不是恋爱,而是玩游戏。”

  “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但你不去谈,又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不是Mr. Right?”

  “第一眼就讨厌的人,相处是不可能的。”

  “这可难说。”梁宛雪发挥专家指导才能,“不是有欢喜冤家吗?初时冷嘲热讽,之后是天雷地火。”

  京阑弹了她一记:“你脑袋里就这些东西,有时间看罗曼史,没时间背公式?”恋爱也要花时间的,她没那个闲暇去护养爱的花朵。

  “长得比我高就了不起?老是弄我头,我都是被你敲笨的了!”委屈的矮人国代表嘟囔。

  “我是敲开了你的一窍,不然你低空都飞不过数学天。”

  “说到这个,我本想让你给我进补一下的了,既然你有事,上课笔记借我。”梁宛雪干脆地要求对方割地赔款。

  京阑反手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摸出笔记:“你上课都在干什么?”

  “最最枯燥的数学课上,你说我能干什么?”不是睡觉就是画漫画喽!

  “活该!”京阑又骂,却乖乖地将笔记给了她。

  “谢了!”她眉开眼笑,攀着京阑要往她脸上亲,“下星期请你吃鸡腿!”

  “贿赂是堕落的标志,别想收买我。”京阑一脸嫌恶地推开她,“口水离我远一点。”

  “阑阑。”饱含笑意的声音从黑亮的轿车里传出,车窗降下,探出一张中年斯文的名脸来,“怎么在路牌下跟同学玩?”

  “爸。”

  梁宛雪反应极快:“京伯伯。”

  “原来是宛雪,好像很久没来家里玩了。”

  名人无形的官腔与压迫袭来:“因为功课忙嘛。”她暗自吐了吐舌头。

  “哦。”淡淡一应,“有空多来。”

  京阑坐进车门:“宛雪,我走了。”招了招手,以口型在窗口无声吩咐:“下周一我就拿回笔记本,你别只看漫画忘了数学。”

  “Yes, Madam!”梁宛雪淘气地立正敬礼,惹笑了窗口的脸。

  “小陈,开车。”依稀听见京文洲的声音,车子发动,随着噪音绝尘而去,进入往来繁忙的车流。

  梁宛雪笑眯眯地注视着街头等侯公车。

  车成车阵,然而每一辆都是独立个体,铁皮包围的小世界中,仿佛隐晦不容他人探看。

  如京阑的脸,上写的是寂寞。

  车经过灿灯大道,转向通往郊区的路,两旁的楼厦草坪变成了灌木田地,清新犹带微微冷意的风从半开的窗口灌进,吹乱了京阑的短发。

  “开学一个月多了,学习怎么样?”京文洲问,打破车内沉静。

  “还好,一般般了。”京阑暗自叹了口气,“爸,别老是问这么没创意的问题好不好?”她可以想象接下去的问题不是同学相处如何,便是师生关系怎样,好像一份问卷调查。

  “好好,不问不问!”京文洲沉默了会儿,“我出差半月,你妈有没有回来过?”

  “嗯。”京阑的脸色不觉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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