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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主意。”棘爽月一击掌,“你真聪明。”做兄妹这么多年了,他自然了解这个最受宠的妹妹。

  赞她?可以,跟她唱反调,简直是找死。

  “你也觉得是好主意喔?”她兴高采烈的接着他的衣袖,“这么说你肯出这笔钱喽?”

  “什么钱?”他一脸莫名其妙的问。

  “做衣服的钱呀。”她正经八百的说:“父皇说这种钱他不出。”

  父皇说他的银子是要拿来赈灾治河、迁界禁海的,这种钱哪,没必要从国库里拨,更没必要从他的财库里挪。

  “我出?”不会吧,这些奴才要穿新衣服还得他掏腰包?

  这是一个疑问句,代表着惊讶和不信,但棘茉阳喜欢把它当肯定句,代表应允了。

  “那就多谢啦。回头我叫小灵子上沧浪苑拿银票。”她回头对叮咛宫女,“记得呀。”

  也不过几千几万两,对爽月哥哥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他的那个好哥们,一身铜臭的褚严华不就是京城首富,拿这笔小钱出来,简直像在牛身上拔一根毛。

  小灵子笑道:“奴婢记住了。”可怜的殿下,他对公主简直毫无招架能力。

  “我答应了吗?”棘爽月愣愣的说。

  “对呀。大丈夫一言既出,不能反悔的。”怕他反悔,棘茉阳连忙道:“我先走啦!有空再过来看我呀。”

  棘爽月微微一笑,这哪是真要他去看她的新设计?根本是来要钱的,目的一达到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眼中露出了一抹欣羡,却又夹杂着一些些的嫉妒神色。

  他率真、单纯、快乐的妹妹,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认真,心里想什么,都毫不隐瞒的表现出来。

  可是他不行,他是皇太子,他不能让人看透他的心肠、看穿他的想法,他要比那些将来是他臣子的人更精明,因此他战战兢兢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想到朝中明显的左右两派势力,以及一直很有企图心的皇长子棘朗星。

  他想到父皇语重心长的说:棘萱国不是棘家的,但棘家所有的人却都是棘萱国的。

  尤其是要继承皇位的他。

  有些时候,他真是讨厌别人的快乐和无忧呀。

  或许就像东流说的,皇太子真不是人当的呀。

  邵译嘉跪坐在娘亲的灵位前,昏暗的屋子里只有桌上的一截短烛透着些微光亮。

  她的双腿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跪坐而感到麻木,又从麻木转变成刺痛,再从刺痛转变成尖锐的抽痛。

  阿爹要她在娘亲的灵前罚跪、反省,跪是跪了三炷香时间,但她却没有反省。

  她没错,不是吗?她只是想要成为一个好大夫而已,大哥可以,为什么她就不行?

  门轻轻的推了开来,纳兰提着一个小食篮,一溜烟的钻了进来,有些歉疚的蹲在她旁边道:“小姐,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要胡乱出主意就没事啦。”

  没想到老爷会那么生气,不但狠狠的把小姐骂了一顿,还罚她在夫人灵前跪上一天,也不许她吃饭。

  “别说啦,给阿爹听到你少不了一顿好打。”阿爹为人严厉又固执,要是他知道整件事是纳兰的主意,一定会狠狠的责罚她。

  “不会的。老爷一早就备上了数份礼物,亲自到医官院赔罪去了。”她将提篮里的饭菜都拿了出来,“小姐,你饿了吧?赶紧吃一些填填肚子。”

  “我不饿,只是有点沮丧。”她懊恼的说。

  阿爹才刚从西双版纳义诊回来,舟车劳顿累得不得了,现在又因为她的胡闹得低声下气的去向人赔罪。

  那么骄傲的阿爹,却得去向他一向不齿的人低头,想想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轻率了。

  “小姐。”纳兰同情的红了眼,“老爷也实在太固执了,他这样不许你学医到底是为了什么呀?难道他也像那些庸人一样,认为女子不适合当大夫吗?”

  “不是的,阿爹是为我好。”她明白阿爹的苦心,虽然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她知道他的顾虑。

  他怕她像早亡的哥哥一样,对医学的热忱和济世的抱负,使他葬送了年轻的生命。

  阿爹虽然固执、刻板,但却不是那么拘泥、食古不化的人。

  他的许多想法甚至比一般大夫还创新、高明,所以才会受到医官院那些人的排挤。

  或许是树大招风的道理吧,不会玩手段、耍心机的阿爹因为遭受迫害,被迫离开医官院而在市井间看诊。

  可是阿爹甘之如饴,他常常说在市井间才能真正发挥所长,对棘萱国有所贡献。

  被罢官是福而不是祸。

  “阿爹一直很自责哥哥的死。”邵译嘉轻轻的说:“我想他一定是后悔教了他学医,如果不是这样,哥哥也不会到疫区去帮忙,也就不会染上瘟疫,那么年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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