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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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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大人是读书人,原本就比我们这些莽夫多了一些见识,说的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邾淮讽刺的说。 这孔文部大人一身酸儒气,说起话来又是礼又是仁的,真不明白是上为什么要派这种老头子来督军,行军作战的事他根本不懂,很多时候都会乱出主意,似乎怕人家忘了他是督军,因此得说些话来提醒大家别忘了他的存在。 “皇上要以德示人,若苗人们肯献降,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孔文都摇头晃脑的,似乎只要将是上这项大帽子抬出来,就能将众人知得死死的。 “就怕没那么单纯,要降早就降了,怎么可能现在才要降?” “应真三降三反,应其是他的亲弟弟,这老招数也学得够精了。”邾淮不满的说。 奉仅言听他们一来一往的辩论着,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将目光放到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应其一向足智多谋,他与应真一文一武,率领酋人抵抗朝廷的正规大军,双方缠斗一年。若非他们的人力、物力不足,此战是否能胜连奉仅言也没把握。 应家兄弟是英雄,是他一向佩服的人物。只是双方立场敌对,上了沙场就是性命相搏的敌人,就算是钦佩也只能说可惜。 以他对他的了解和观察,说应其愿降?他不相信,其中一定另有玄虚。 “总之,”孔文郃涨红了脸,“当日皇上就曾说过,为兵不祥。能不用兵就不用兵,如今对方愿降是天大的好事,我们断然不能拒绝。” “哪有人处于优势时答应对方的议和?这分明是应其在拖延时间玩的小把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好不热闹,雷榭拱手道:“元帅,请你定夺。” “那就接受。”他就要看着应其怎么来降,又怎么再反! “元帅!应其若受降,最好杀了他以绝后患,以免再反。”邾谁说道。 “邾将军,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像应其这种人才就应该招揽重用,怎么能轻易杀之?何况北蛮对我朝虎视眈眈,战事随时有可能再起,应其之用就更彰显出来了。”孔文部不以为然的说。 对于奉仅言擅杀应真这名大将,他早已心生不满,暗地里拟了一道奏摺,命心腹回京面圣,弹劾奉仅言的不是。 当初皇上便说过,要平苗族之乱先以招安为主武力为辅,而奉仅言居然反其道而行,杀了苗人的领袖应真,这下苗人会心悦诚服的归顺朝廷才奇怪! 这战事一拖不知道到何时才会了?到了这时候,孔文郃渐渐开始相信,人家说奉仅言年纪轻轻当了六军统帅,靠的就是赶尽杀绝,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 像奉仅言这样嗜兵黩武的大野心家,居然手握天下兵权,难道皇上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威胁他的帝位吗?他可是担心极了! “此事再议。”奉仅言微微一笑,“接受他的受降书,我想听听应其这次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再降。” “元帅!”邾淮还想再劝,雷榭连忙踩他的脚,用眼神示意他团嘴。 邾淮会意,恨恨的瞪了孔文郃一眼,低骂一声,“这个装模作样的老匹夫!” 他说的虽轻,但奉仅言却听见了,他没有责他出言不逊,毕竟作战浴血的是这些武官,没办法接受文官那些仁义道德的理论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的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应其是个相当好的对手,要击垮他就要有些手段。 奉仅言对待值得钦佩的敌人就是这样,能收服就纳人麾下,不能的就杀了他。 而应其,是能被他收服的,他知道。 第二章 云南的地势险峻,崇山峻岭不断,而沧澜江的水流湍急的流过,分出了许多分支,而其中的一条分支——似水平顺的像面镜子,清澈的像最珍贵的水晶。 燃烧的火把在这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照亮了河上的一小方角落,平顺如丝缎的河上轻轻晃荡着两艘小舟。 一艘坐着奉仅言和邾淮,另一艘便是应其与天成,他们都遵守着约定,没有多带人马,只各带了一名心腹。 两方人马选在暗夜的似水上议和,四周的轻烟薄雾衬着清澈的河水,气氛虽然平静但却显得诡橘,似乎底下还藏着万般的波涛。 “奉元帅孤身赴会,这份英雄气概果然难得。”应其站在船首,对着奉仅言竖起了大拇指。 微风吹起了奉仅言宽大的衣袖,今晚他做儒士打扮,斯文俊秀的他充满了书卷之气,一点也不像是统领六军的大元帅。 “应兄取笑了。奉某没那个胆子,加上贪生怕死因此领军五千扎于十里外,就是怕应兄你暴起发难,打得我措手不及。”应其哈哈一笑,“奉元帅快人快语,你也知我有杀你之心,防得好得好!” 他嘴巴虽然说得畅快,但心里却悚然一惊,今夜他本已安排要杀奉仅言,所以才会以议和为名诉他前来,自己的五百伏兵随时能杀出将他擒住,没想到他居然早有防范,带的兵马比他多出十倍。 “应兄运筹帷幄高深莫测,奉某自然不能不防。” “奉元帅既然怕我应其以议和之名,行诱杀之实,这大军扎在十里之外会不会救援不及?” 这两人一来一往,表面上打着哈哈,其实均在探对方虚实,气氛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会翻脸相向。 奉仅言笑道:“是远了一些。不过为了生擒你伏下的人马,绕些远路也是值得的。” 应其浑身一震,怎么没料到他会来这招,绕到他背后断他的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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