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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紧张的回头一望,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冷的月光照在丑丑的黄土壁上。

  盈盈猛然打了个颤,觉得背脊冒起一股寒意,寒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一颗心完全不受控制的狂跳!

  “没事,没事!是错觉。”

  她拚命的说服自己,刚刚那声叹息是错觉,可是搭在自己肩上那只冰凉凉的手,一点都不像错觉。

  她头皮发麻、浑身发抖,却仍是鼓起勇气转过头去,说不定是错觉、是错觉。

  一个黑呼呼的影子蹲在棺材盖上,用鼻子都快相碰到的近距离,对着她的脸吐了一口凉气。

  她闻到了一股甜香,陡然爆出一声尖叫,“鬼呀!”

  盈盈只来得及喊这一句,跟着身子就软软的往下一顿,摔跌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

  那人冷笑一声,看着被迷昏的她哼道:“没那个胆子也敢来挖这口坟?”

  他双掌一出,劲力过处棺材盖便翻了开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落了地。

  跟着他毫不惧怕的跃入了棺材之中,仔细检视那副腐烂了一半有余的骸骨。

  他东翻西翻,终于在寿枕下拉出了一具木匣子,跟着他在骸骨上吐了一口浓痰,“你死得快,便宜了你。”

  他翻身一跃,有如大鹏鸟展翅似的,黑色的斗篷在夜风的吹翻之下,像一双大翅膀,快速的离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盈盈颤动着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了一些些曙光在天边亮起,月亮和几颗星星还有些模糊的挂在天边。

  她觉得头好痛、手好痛、背也好痛,有那么一刹那她怀疑自己究竟在哪里,然后那些恐怖的记忆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鬼、有鬼!”她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这突然而鲁莽的动作,替她带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被一串铁链铐住了?!她惊骇的瞪着那副铁链,惊讶之情把遇鬼的恐惧冲淡了不少。

  一团黑呼呼的影子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那声音活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很低沉又哑哑的,“闭嘴,吵死了,是死人都给你吵醒了!”

  她又是一声大叫,往后退了几步,一跤跌在地上。“尸、尸体怎么会动?”还会说话?

  冷漓香皱眉道:“你真没礼貌,谁是尸体?”她看过这么俊俏、优雅的尸体吗?

  晨曦轻轻的笼罩在他身上,让盈盈清楚瞧见了他的容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彻底的呆掉了。

  这、这个男人,好好看,她以为西门归雪已经是男人中的极品、颠蜂了,可是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家伙,居然比他还美上三分。

  她第一次从别人身上,体验到惊艳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冷漓香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脸上不小心就流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来。

  长得美或丑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生为女人只要打扮得干净、整齐,那就一定好看、讨喜。

  他一向讨厌女人邋遢、不爱干净。瞧这丫头活像一整年都没洗过澡似的,害他都想找条河帮她冲干净一些,免得碍了人家的眼。

  他一得到师父的死讯就离开了宜水,回到掩瑕庄。虽说是庄,其实也只是三间用竹子搭成的小屋,因为是一指神医的住所而声名大噪。

  人是吃五谷的,难免都会有些病痛,而行走江湖的人更多少都会受些伤,就算武功高强从来不受伤,也会生病。

  若是跟掩瑕庄的一指神医交上了朋友,那等于是多了一条性命,只要受伤或生病的人捱得到掩瑕庄里找一指神医,就绝对不会有丧命之忧。

  苗杰立下了掩瑕庄几十年来的规矩,那便是来者必救。只要进了他掩瑕庄的人,不管是非善恶,他一律庇护,要杀要剐要逞凶斗狠,都得等离开了再说。

  因为没人想得罪一指神医,而且也没有人敢来破坏这个规矩,所以掩瑕庄内不问善恶对错、来者一律庇护的规炬便一直留了下来。

  所以有许多犯了事或是遭人追杀没处可躲的人,便会到此来避难。

  可惜的是苗杰一死,世上少了一位名医,也就少了一个避难所了。

  师父的墓扁叔为他指点了路径,让他到坟上来祭拜先师。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坟给人挖开了,挖坟的工具扔了一地,棺盖被推倒在一旁,而这个丫头睡在一旁可香甜得很。

  原本他以为她是挖坟挖得累,所以才睡着了。可是喊她不醒、踹不醒时,他就发现有些蹊跷,因此仔细的诊视了一下。

  这才让他发现她呼吸中有兰花的味道,那一定就是中了香兰薰这味迷药。

  只是香兰薰是师门的独门迷药,除了师父和他之外,不应该还有别人会调配才对呀。

  而扁叔明明说华陀神经给师父做了陪葬,却也不翼而飞?

  他趁她昏睡不醒时把她浑身搜了一遍,然后得到了两个结论——一个是她是女的,另一个就是华陀神经不在她身上。

  中了香兰薰没有四个时辰不会醒,因此他先把这脏兮兮的丫头铐起来,准备告她一个毁损和侵占的罪名。

  他整理师父的遗骨时,在上面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现象,因此他仔细的验起遗骨,却又给这鬼吼鬼叫的丫头打断了。

  “是你装鬼吓我,又把我铐起来的?”盈盈突然有些愤怒了。

  长得比她好看就已经是天理难容的大罪了,还装神弄鬼的吓她,现在又拿这种鄙视的眼光瞧她。

  她一向只有被人家爱慕、奉承的份,几时被瞧不起、鄙夷过?

  “我装鬼吓你?我有那闲工夫吗?”冷漓香不屑的说:“况且我装鬼也不像呀。”

  鬼有他这么英俊潇洒、俊俏不凡吗?

  “再说你毁损人家的坟墓,盗走陪葬物,不铐你铐谁?”他待会上官府一趟查阅师父当时验尸的尸格,就顺便把她拎去吃牢饭。

  “胡说八道。”她不服气的说:“我哪有毁损?了不起只是挖开而已呀,待会把土填回去,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哪来的毁了、损了?

  “再说陪葬物好了,我连棺材盖都还没开,就给一只死鬼吓……呃……是气昏了,连里面躺谁我都还没看清楚,哪来得及偷东西?”

  他呿了一声,“你没偷东西,那本华陀神经是自己长脚跑了?!”

  说鬼?这世上哪有鬼,就算有鬼也不会对她使香兰薰。

  他看过坟内外的脚印,昨晚来这的人不只有她,而那人使香兰薰迷昏了她,她却还以为自己是吓昏的,真是个胡涂丫头。

  只是那人是谁?华陀神经会是他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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