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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这真是废话了,如果他能救兰馨的话,那当然是非救不可,一点都不需要迟疑的。

  “把你的心给她。”他认真的说,“你是个真心人,只有你的心能救她,我可以帮你们把心换过来,但是时间一到,你会活不成。”

  “换心?那怎么可能?”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你别管可不可能,总之我办得到,只要说你肯不肯就好。”

  “开什么玩笑呀!”傅兰馨愤怒的说:“当然不行啦!你是拿我们寻开心是不是?”

  把他的心换给她,让他代替她死掉?这种活他怎么讲得出口呀!“我们走!他是个疯子,胡说八道。”

  柳驭烟看着蔺亨凡,他笑笑的说:“怎么样,你怕死不肯吗?呵呵,你要救她那就只有这个方法了,你肯不肯?”

  柳驭烟摇了摇头,“我不肯。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那我宁愿兰馨先我而死。”

  活着的人需要有加倍的勇气,承受双倍的煎熬和痛苦,他不能让兰馨这样独活着。

  蔺亭凡又笑了,“格格,你甘愿吗?你的真心人不肯为你牺牲。”

  “只要能为他活一天,那就够了。如果他先我而死,留我一个人寂寞的活着,那我会恨他一辈子。况且,我没有他勇敢,没有把握能用他的心继续活着。”

  “那真是可惜。”蔺亨凡遗憾的说:“格格,希望剩下的这几天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这是我的决定。”

  他们紧紧相握的手表达出坚强的决心,她死、他活。

  他们沉默的走出碧云寺,谁都没有再回过头去,因为他们已经决定了。

  “你们两个可真看得开,反倒是我舍不得啦。”蔺亨凡站在寺门前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咦?”他们诧异的看着他,这寺里一定有捷径,否则他是怎么赶在他们前面,来到寺门前等他们?

  “小子,如果要解这个咒,就一定要找下咒的人解。我知道这是四代之前的恩怨了,不过苗疆那儿有他们傅家祖的血脉,只要努力的找,结果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

  “至于格格的大限那日,你刺破你的无名指,放在她的心口上,可代替她承受心碎的痛楚,会很痛,可是你不会死,她也不会有事。”无名指有一条血管,是直通心脏的,可以暂时骗过那些心蛊。

  “不过要记住,只有一次有效,如果一年之后,你们还找不到人解咒,那就没办法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哪?”柳驭烟疑惑的问。

  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我只是个解签书生罢了。”蔺亨凡哈哈一笑,“叫我那笨徒弟不用再找我啦,我们缘份已尽了。”

  他们的缘份仅止那一次而已,寻找他的踪迹只是徒然浪费光阴。

  “师傅!”程非在马车上大叫道;“好了没呀?”

  他们回过头去,“再等一下。”他们还有问题想问。

  谁知道等他们回过头来时,已经不见两亨凡的踪影。

  “他怎么老是跑得那么快呀?”傅兰馨不解的说。

  “是呀,真奇怪。”他说要他转告他的徒弟?是谁呢?想到夏宇说的那个行踪飘忽,似乎什么都知道的师傅,会是他吗?

  傅兰馨突然道:“我们去不去呀?他的话可以相信吗?”

  “当然去呀,傻瓜。”既然有方法,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呀。

  “那、那你真的要替我受心碎的苦呀?”她呐呐的问,脸居然红了。

  “废话,这还需要问吗?”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虽然我不想替你死,不过替你痛倒是可以。”

  “唉,你这个笨蛋!”傅兰馨有些生气的涨红了脸,“笨死了,你怎么可以把手放在、放在我的心口!”

  那不是很羞人的一件事吗?

  “你害羞什么呀!以后……”他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惹得她花容失色,“胡说,我不信!”

  什么光着身子、在床上……

  “傻瓜!回去问你额娘,要当人家娘子的人可不能什么都不懂。”

  傅兰馨连忙把耳朵捂起来,红着脸跑开,“我不听你说!大坏蛋!”

  “喂!”柳驭烟一脸无辜,“我说的是真的嘛!”

  ***

  正月元宵,家家户户上街赏花灯,人潮不断从四面八方涌上街头,街上的游行队伍不断,人们载歌载舞,兽面舞蹈和技艺人精彩的表演,成了相当突出的节目。

  街上挤满了人,各种庆祝活动奇巧动人,到处都是掌声和欢乐声。比较空旷的地方搭起了露台、乐棚,百戏杂陈令人眼花撩乱,再加上目不暇结的灯火,辉煌的衬着鼓乐的喧闹。

  傅兰馨拉着柳驭烟,快乐的穿梭在各种灯花和表演活动里,“快快!那里有人表演马戏,咱们过去看看!”

  柳驭烟笑着纵容她的兴奋,跟着她到处去看热闹,手里提满了傅兰馨的吃食和小孩子的玩具,她自己的手里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彩绘面具。

  几声沉稳而肃穆的鼓声传了过来,紧跟着是一阵快似骤雨的连续鼓声,一声快似一声,有如连珠炮般的弹了出来。

  “喝!”一声娇斥响起,一匹快马从栅栏之中窜了出来。

  只见马上的红衣少女体态轻盈、满面笑容,一身装束色彩艳丽,腰间衣带飞扬,胯下的坐骑金红玉嚼烨烨发光。

  她手执珊瑚马鞭,先绕场调试马速,然后跟着急骤有至的鼓声放马急驰,马蹄翻飞迅疾的奔驰,形成了一圈彩链,人马难分。

  只见她斜身附马,轻盈的身子给带得离地飞起,有如春天高飞的纸鸢,仿佛随时要脱线高飞。

  众人神情兴奋,用力鼓掌,又见她小巧的身子一翻,便又回到鞍上,可能是这一翻势子太过猛烈,她居然越过马鞍从另一侧摔落。

  众人惊呼不断,胆小者甚至掩面不忍再看,生怕佳人惨死马蹄之下。

  “她是不是摔下去啦!”博兰馨急问。

  “没事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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