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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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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映照着罗婕小巧的脸,少女风情,教严齐为之目眩神迷,他简直看傻了。 “红儿姐姐呢?怎没陪你来?”余恩问道。真正的红娘婢女没出现,要真的出事,被打的该不会真的是自己吧? “我没敢让红儿知道,怕她嘴巴不牢靠,要是我娘知道就惨了。”柳眉凤眼的罗婕,此刻粉颊嫣红、眼神带着几分羞意。 “大小姐,时间宝贵,你和严齐慢慢聊,我去给你们把风。”余恩踱步离开,乖乖地站到凉亭的前头,离他们约十步距离,好让他们可以讲讲贴心话。 她得耳听八方、眼观四面呀。 余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了严齐的心意。 他们两人从小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应该说她和余阅接收了严齐所有穿不下的衣衫。不仅一块吃、一块睡、一块被打、也一块被骂,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认识他十年了,比亲兄弟还亲,连他身上有几处伤疤她都数得出来。 夏季的半夜,燥热得连一丝风都没有,余恩抹了抹额上的汗,隐隐听见罗婕银铃般的笑声。 合该姑娘家就要像罗婕这样、男人就该要像严齐那样,真是所谓天造地设的一对。 市井间混久了,余恩也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了严齐的幸福,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余恩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的皮肤虽没严齐那么黝黑,却也没有姑娘家那么白皙柔嫩,脸上老像是罩上一层灰似的。再看看自己那粗糙的手掌,恐怕连针线都拿不了,更遑论她连女红都没做过。 不过她还是喜欢当男的,她只要看到罗婕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谨守姑娘家的道德规矩,还得缠足,光是不能跑、不能跳,她就一点都不想当姑娘了。 虽然母亲有意在她及笄这一年向严安言明,让她恢复女儿身,但被她给挡了下来。 她好不容易可以跟在总管师父的身边,也开始赚取属于自己的薪俸,一旦恢复女儿身,她就只有待在厨房里的份,没多久就得凭着媒妁之言,等待婚嫁。 想到那种惨况,她一点都不想离开这座后院、不想离开娘和弟弟,更不想离开正在和大小姐私会的严齐。 可是,让严齐和大小姐私会,她的心头为什么会莫名的难受?心窝处像是被大石给压住般。 唉!她无法控制地叹了一口气。 倏地,闪电由天际那一头划向了这一头,接着轰隆一大声,雷声由头顶打了下来。 半夜凭空一声雷,这绝不是好兆头。两盏细微的火苗夹杂着闪电从远处朝这里走了过来。 糟了! 余恩连忙回头,就见罗婕正轻靠在严齐的怀里,虽然严齐保持君子之风站得直挺挺的,双手平放在大腿的两侧,丝毫没有逾矩的动作,但是余恩还是急着低喊: “有人来了!”余恩小跑到严齐和罗婕的身边。 罗婕立刻跳开一步;严齐则紧张到失去了平常的理智。第一次半夜做坏事,难道就真的被活逮了吗? “快躲起来!”余恩喊着呆楞住的严齐和罗婕。 但,来不及了。 严安领着红儿,两人手里各拿着一盏灯,灯火下,严安的脸拉得如鬼影般的阴森;红儿的脸则净是错愕和惶恐。 云层压得极低,大雨看似要下却又未下,如同严齐和余恩未知的命运。 闷雷一声响过一声,风卷云动、暗潮汹涌。 后院偏僻的柴房里,昏暗的烛光下,严安手执一根大木棍,他身前的泥土地上正跪着严齐和余恩。 没有惊扰任何人,连余婶都不知情,两个做错事的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跪着。 “说!你们两个,究竟是谁约大小姐在凉亭边见面的?”严安低吼。一声声的雷电,更张显严安的怒气。 “我,是我!”余恩快快认错。“师父,是我带严齐去的,你要罚,罚我好了。” 严安出手极快,没让余恩和严齐有继续辩解的机会,一棍就打向余恩纤瘦的臂膀。 闪电划过余恩的脸,严齐像展翅的大鹏扑向身边的余恩,但再快也快不过那飞也似的木棍。 “噢!”余恩挨了一棍之后,闷哼了一声,严齐立即用自己的身体将瘦弱的余恩护在自己的怀中。 严安仍紧紧握住手中的棍子。 “爹,是我要见大小姐的,这不关余恩的事。”自有记忆以来,这是严齐第一次跟父亲顶嘴。 余恩的泪水在眼眶里滚动,她忘了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因为她被严齐的举动惊吓住了。 十岁之后,虽然她较少挨打了,但还是有被师父打的机会;而严齐从来都不曾出言反抗过师父,更遑论会出手救她。 “是你?”严安毫不留情的一棍打在严齐的背上。 严齐连哼都没有哼,咬牙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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