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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错。”交情匪浅算什么,他还准备来个亲上加亲。不过不急,他得先把另一件事解决掉再说。

  伊梵诺一脸高深莫测,映然努力半天想瞧出个端倪,仍是徒劳无功,她宣告放弃。“爷爷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还是不相信今晚的谈话,只是单纯的认亲而已。

  他闻言,微微一笑,从桌前的一叠资料中抽出几张纸来,“这是你的设计图没错吧?”

  映然接过,细看一会,点了点头,这几张的确是她的作品。

  “你的作品自然简单,很成功地将中国的典雅与一种原始部落的狂野揉合在一起,满不错的创意。”他稍稍停顿,“但是这种东西在欧美没有所谓的市场可言。”现今时装界流行的是大胆洗练的剪裁与鲜艳缤纷的色彩,映然的设计过于朴素,这也是她在“普拉达”众多设计师中一直无法出头的原因。

  她眉一挑,不以为然地说:“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服装设计师最重要的是创造流行,领导流行,而不是被流行牵着鼻子走,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的设计不会带动起另一股风潮?”映然滔滔不绝继续道:“而且我有预感,现代人对复杂华丽的东西已渐生反感,取而代之的将会是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复古风。崇尚自然与休闲,将会是今后服装界不可避免的流行趋势。”

  “这么有自信?”他激赏地看着映然脸上散发的动人光彩,毫无保留地展现出她对服装的热爱。

  “当然。”对自己的设计,她可是很执着的。

  “然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要当一名服装设计师?”

  “为了要让全世界的女人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所以她才选择进入闻名国际的“普拉达”,而不是委屈自己待在小小的台湾。

  “野心倒是不小。”伊梵诺赞赏地点头,“好,我现在就提供一个机会给你。”

  映然竖起耳朵。

  “知道米兰一年一次的时装界盛事吗?”

  “米兰时装大赛?”

  设计师和模特儿的汰换率一样高,若是没有真材实学,消失的速度会比流星还要迅速。米兰时装大赛举办的目的,除了选出有潜力的新人外,更重要的是刺激那些已享有盛名的大老们,若不想被后辈追上,就要加紧努力好好充实自己,设计出更好的作品。义大利能在世界时尚界与法国并驾齐驱,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嗯,若你能在这次大赛中拿到金奖,我就让你设计的衣服,以你的名字为品牌发行全世界。”

  “爷爷是说真的?”她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她怎么也料不到伊梵诺找上自己的原因是这个。

  “我说的话从没有人敢质疑,你是第一个。”他说得严肃,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可是,为什么挑上我?”映然虽处在狂喜里,但仍存着一丝疑惑。每年代表“普拉达”出赛的设计师们,都是独霸一方的当代大师,这次伊梵诺为何找上她?莫非……

  映然转念一想,喜悦之情顿时消失无踪,她脸色一变,“如果爷爷是因为人情包袱的话,那恕映然不能接受。”并非她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而是伊梵诺之前的暗示太明显,一定是她那对爱之足以害之的宝贝父母给了他什么压力。

  “你以为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有时候一个人太精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他就知道映然会这么想。

  “我……”她语塞。

  “况且我与你姥姥是熟识,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是犯了你的大忌。”应若绫骄傲得要不起任何同情与怜悯,她教出来的孙女儿当然也是如此。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感觉。”他轻轻松松丢给映然一个答案。这女孩眼中有别人没有的狂热,而且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状似无辜柔弱的笑脸下,有着洞悉人心、看透事情的慧黠,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我喜欢你给我的感觉。”

  映然信了,只因她感受到伊梵诺的真挚与诚意。“那么,”映然轻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有人这么赏识自己,她当然得全力以赴。

  他含笑看着映然美眸中的坚定,突然叹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好像。”

  “嗯?”她不明所以,不懂伊梵诺怎么突然看起来苍老不少,“爷爷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将自己从过往拉回,“只是我有一个孙子。”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一面墙壁前停住,视线落在壁上的肖像,“你和他某些地方很像。”

  “是吗?”映然也站起来踱到伊梵诺身旁,她尚未看清画上的人像,却已先看出作画者为何人,“妈咪?”那特殊的笔触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伊梵诺点头,“这的确是令堂的作品。”

  “妈咪的人像画屈指可数。”可见上一代与斐迪南家族的关系真的非比寻常。“这画是速写,跟其他肖像不一样。”寥寥数笔,就已将画中人儿的特性勾勒殆尽。这男人就是伊梵诺的孙子吗?瞧那一脸的桀惊不驯,还有奔放于外的狂野霸气,铁定难管得很。

  “令堂是在惊鸿一瞥后,凭印象画的,我那孙子不可能呆站在画架前任人宰割。”

  我想也是,映然心想,“可是为何我从没听说爷爷您还有个孙子?”

  “他在三年前离家出走了。”

  哇!真性格,放着这么庞大的家产不顾。“为什么?”她一脸好奇。

  “他是被我逼走的。”他完全把映然当孙女看,不怕家丑外扬。

  映然倏地一惊,看向伊梵诺,随即断言道:“爷爷是故意的。”平静无波的脸上有思念,却无丝毫的伤感与悔恨。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你看出来啦!我确实是故意的。”这丫头的确聪明,瞧映然满脸不解,他补充道:“要继承这么大的家业,没好好磨练一番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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