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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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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怔忡,这才发现岑峄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僵直的背影透露出些许无可奈何,但刚才的话语的确是由他口中而出。 泪水在瞬间止住了,少女的唇瓣微微弯曲,圆弧的唇线愈弯愈大。 她早该知道的,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好人,纵然外表有点儿冷漠,骨子里却是百分之百的软心肠,是她错怪他了。 “是!”微扬的语调再无半点自怜。 听到这声应答,岑峄才又踩着极不自然的脚步上楼。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良久,少女才将视线转移到屋内的装潢陈设上,打量起岑峄的居所来。 约莫七、八十坪的空间,被温暖明亮的原木包里着,楼中楼设计,简单的隔间,基本的家具,其它再无任何赘饰,色调也都是一系列的暖木色。整个房子正如主人给人的感觉一般。自然沉稳,宁静祥和,让人不由自主想依偎于其中。 少女踅了一圈,看过书房,视听室,在厨房流连了会,最后停伫在客厅的檀木玻璃柜前。 这是房子里惟一称得上是摆饰的东西,被安置在玻璃柜内的,是一个比例身形如常人,硕大且奇怪的青铜佛像,少女确定那是一个佛像,因为它盘腿趺坐,手握法器,跟其它佛像并无不同。怪异的是,这个佛像却有着铜铃大眼,血盆大口,狰狞忿然的面容,与她记忆中神佛的一派慈祥和蔼差了十万八千里。 少女凑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但一接触到那双像要将她生吞下肚的暴烈凸眼,她马上骇然后退,返到楼梯口后,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再也不敢去看那个奇怪的佛像了!一股不安毫无预警地兜上少女心头,她转身想寻求援助,却发现整个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她一缕灵魂,迎面袭来的孤寂冷清加速了她脑海中纷乱思维的奔腾。 为什么他还不下楼来呢?都去了这么久了,他上楼不晓得要做什么?休息?放衣服?还是不吃饭就睡觉了?嗯!看他挺累的样子,这个可能性是满大的,少女叫自己放宽心,他不可能就这样弃她于不顾,况且在楼上他能跑到哪儿去,总不可能跳窗逃走吧? 跳窗逃走?想到这,她心一惊。他上去好半晌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该不会是真的已经不在楼上了?为了避开一个厚脸皮的孤魂野鬼,一般人都会这样做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上去看看吧!心底一道声音如此催促着她,上去看看应该不曾怎么样吧?她只是想看一眼而已,想确定他是不是在楼上,是不是还在她的身边。 心下打定了主意,少女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飘上了楼梯,一阶,两阶…… 随着少女身形的移动,狭隘的阶梯不停地向后退去,她的心情也不自禁地愈来愈沉重,脑海中的念头只有一个——要是他不在的话,要是他不在的话…… 弯过了阶梯的转折处,尽头就在眼前,“再走几步就知道答案了!”她容不得自己退缩,心一横,越过了那最后一阶…… 阶梯尽头的景色却不容她端详细看,才刚定下身,一道闪光伴随着一股力量对着她疾射而来,少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到如此强大的力量冲击,眼看就要被飞拋出去了,岑峄的身影及时出现,左手一抓,将少女护卫在他的怀中,右手则是化弧成圆,形成一个光盾将猛扑而来的激光弹射回去,碰地一声,整个空间霎时笼罩在炫目的亮光之中,而后复归于平静。 岑峄深吸一口气,将光盾收于掌中,拥着少女下了楼。 他放开少女,“你上楼做什么?”平静的口吻隐含了一丝火气。 少女微张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傻愣愣地盯着岑峄,显然是惊吓过度,脑袋已无法做正常的思考了。 岑峄一看,眉头微拧,伸掌服贴于少女额上,澄黄萤光再度亮起,缓缓注入少女体内。 “谢谢!我好多了!”过了一会儿,少女逐惭回过神来,她在唇边泛出温柔浅笑,对岑峄轻声道谢,这时她才发现,岑峄上半身未着寸缕,湿透的头发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珠,原来……她在心中暗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原来他是洗澡去了,难怪听不到半点声音。 岑峄一手扠腰,一手爬梳挂着水滴的湿发,无奈又悄悄爬上了他的乌眸,“为什么上楼?”他不厌其烦地再问了一次。 虽然不知道自己又闯了什么滔天大祸,少女仍是低下头,不安地扭转双手,“我……我以为你不见了。”唉,又给他添痳烦了! 岑峄眼中的无奈加深,喉咙深处不由自主地送出一声叹息,“我不是交代你只能待在楼下吗?” “对不起!”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唉!她为什么老是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说清楚。” 经岑峄这么一提醒,少女才想起适才的千钧一发,她瑟缩了一下,要不是地出手相救,她现在说不定真的就魂飞魄散,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道光,还有那股强大得令人害怕的力量,地想好好问个清楚,又怕惹岑峄生气,问号就这么卡在喉中,卡得她好难过。 岑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做下了重大决定,“待在楼下等我!”他丢下一句转身上楼。 唉!看来该跟她好好沟通沟通,再任由她这么胡搞下去,他井然有序的生活铁定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半晌过后,岑峄换装完毕,土黄色高领线衫、墨黑长裤,是不同于严肃医生装扮的闲散清朗,他一言不发地看向对面犹如小媳妇似的幽灵少女,脑中思索着该由何处说起。 窒人的沉闷充塞了整个空间,少女其实有股冲动想夺门而出,但面对面色如此凝重的沉郁男子,相信哪个有脑袋的人都不曾轻易以身试法。 “我叫岑峄。”岑峄开口了,他决定还是拿最简单的自我介绍当作开场白。 少女笑开,原来是要说这个啊!她还以为他是要宣告因为她的愚蠢,她已被剥夺在此居住的居留权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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