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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练成梁像是被他吓了老大一跳,“你看到了?”怎么可能?他一得知消息,立即就开始搬救兵,找机会解决,怎么却还是会被范姜宇文得知消息呢?

  而且,“你看到什么啊?”不可能看到那个人,没这么巧吧?

  “她。”范姜宇文没发现自己说话是从齿缝里迸出的,“我看到了。”

  练成梁只有一瞬间的恍惚,立刻就恢复思考的能力,“我现在立刻赶来。范姜,在我没到前,千万挺住,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等我。”

  他殷切叮咛,“别忘了屋里还有骆琳在,你不会想伤害她的!”

  在交代的同时,练成梁已十万火急的出门往范姜字文这里赶来了。

  握着己挂断的手机,范姜宇文只觉得自己的神志突然变得万分混乱,那股狂乱的思绪令他只想赶紧逃难眼前的一切……

  “啊”他突然发泄性的大嚷,“啊——”

  骆琳才刚入睡,却被一阵阵嘶吼声给惊醒,那吼声似乎隐含着无尽的痛苦,听起来就像只受伤的野兽般。

  她惊慌的冲出房门,像看看究竟,却在踏进客厅的当下,人整个震住了!

  “你……”她吓得再也不敢移动一步,就只是僵傻在原地。

  范姜宇文一手捏着一支已碎裂的酒杯,玻璃碎片陷入掌心,

  鲜血白手背直往下淌;另一手则是紧握着一支已敲破的酒瓶。正往自己的头顶猛敲。

  “砰”的一声,酒瓶应声破碎,他额头也破了一个洞,血沿着俊颜往下流……

  “忘不掉的耻辱啊……”他低喃着,握着破酒杯的手掌更收紧,玻璃碎片更深入嵌进肉里,但他像是完全没感觉到痛,另一手又要举起往自己的头上再次敲下!

  骆琳什么也不敢想,也来不及想,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舍不得看他受伤!

  她大声惊呼着,“不”死命的奔上前,接住他往头上砸的酒瓶,“不要啊!”

  他看她的眼神很迷离,“谁……你是谁?!”

  骆琳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只知道她再不爱他、再不关心他,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自残,不然……她的心会痛!

  可她为何会对一个她不爱的男人感到心痛、不舍,她却不愿去深思。“我是骆琳啊!”

  “骆琳?”他跟着她念着她的名,却在下一秒钟又故态复萌的想再次举起酒瓶敲击头部,“想不起来……头好痛!”

  “不要啊~~”她拼命的拉扯,总算抢下他手里的破酒瓶。

  范姜宇文任由她拿走他手里的凶器,口中无意义的低喃,“好累她不理我……我这么努力!”

  她听不懂,但没关系,她只要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就好。

  所以她丢开酒瓶,跟着扳开他另一只手,试着想将嵌在他手心的碎玻璃取出,可太多……“我没办法……”

  她急得都哭了。

  “谁都不准为我哭……”他低语,伸出血淋淋的手去接她的泪。

  却将骆琳的小脸抹红了。

  练成梁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屋里的,他人一到,乍见到骆琳竟靠范姜宇文那么近,一时急切的惊呼,“你在干嘛?找死吗?还不赶快离开他!”

  骆琳一回头,看到是他,原本七上八下的心这才放下,“练先生,快过来帮他,他受伤了……”

  练成梁却被她脸上的血迹给吓坏了,“他伤了你?!天!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骆琳赶紧摇头,伸手模到自己湿濡的脸,“我没事的。”

  范姜字文则是在见到练成梁后,心一松,这才感觉到头部及手上的伤口在发疼,“练……我还是无法控制——”

  练成梁奔上前,火速抽出手帕,先替他将手腕处扎紧止血,

  “我得带你去医院。”回头看着神情慌乱的骆琳,“你能一个人在家吗?”

  她点头。

  “范姜得先去医院包扎,不然怕感染。”他解释道:“我必须先照顾好他,你在这儿等我,我会来跟你解释一切的。”

  她再次点头。

  练成梁扶着范姜宇文往大门走去,临离开前还不放心的再次确认,“你真的没事?”

  她又点头,却再次被范姜宇文不着边际的话语给弄得一头雾水。

  他说:“她在为我哭啊?我不准人哭……不必了……”说话的嗓音显得异常低哑悲凉,似有着很复杂的情绪。

  练成梁轻语,“没人在哭,你别担心!”便将他带离,独留骆琳一人站在如同经过一场战争般的客厅。

  他该是发泄了一阵怒气吧?不然客厅里的电器不会全都被毁,座椅也被玻璃划得残破不堪,连茶几的玻璃也都碎裂。

  先前他抓狂破坏家具时,她熟睡得压根没听见任何声响,她会不会太不够关心他了?!

  而他……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情绪失控?

  他的伤……没事吧?!

  因为太担心,骆琳根本无法放宽心休息,便乘机将屋内整理干净。

  只是边整理,她连觉得:她对范姜宇文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即使他俩在一起五年,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一无所知!

  思绪回到四个月前她父亲过世那天,她记得父亲曾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小琳,千万要回报那个男人,知道吗?是他救了爸爸、救了我们的家,甚至救了你……爸要你亲口承诺会跟他一辈子,会听从他一辈子,答应爸……”

  虽然她是那么的不认同她父亲的意见——她觉得自己并末亏欠范姜宇文,他是拿钱救了她爸,让他能进医院治病;他是拿钱养活她的继母及继弟,让他们能生活无忧;可她,却是那个付出代价的人啊!

  她付出的是她的青春、她的肉体啊!

  但没办法,她父亲就是那种深具传统重男轻女观念的人,一心认为女儿既然已经跟了范姜宇文,就得认命;最好将来她还能借由范姜宇文的帮助,顺便照顾到她的继弟。

  但她却不愿做逆生命已走尽头的父亲,虽然他曾将她卖给别人以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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