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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该死!他的举动令阎御丞动怒地上前一步,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警告,若不是念及纪忻然还在他手上,他早就失控了。

  邢烈对他扬起嘴角摇摇头,手臂一松的放开纪忻然,趁她还没站稳,他以一记俐落的手刀劈昏了她,微一施力将那瘫软的娇躯推向难得出现惊慌神色的阎御丞,一闪身已经到了门外。

  “你早就知道我对忻然的感情不只是老朋友吧!只是我没你的好狗运能得到她。”离去前,邢烈不忘警告,眼里的阴狠神色绝非玩笑:“要是你敢对她不好,后果怎样我想你应该清楚。”

  “她的事用不着你费心。”

  阎御丞搂住陷入短暂昏迷的纪忻然,冷瞪他一眼,见他消失在门廊外,这才横抱起她走向沙发。

  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硕长挺拔的身躯跟着蹲跪在她身旁,看着她宁静的柔美面容,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确定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他早该知道的,只要有她在:他永远得这么心惊胆战的过日子啊。

  刘煌超议员的枪击案落幕了。

  主嫌邢烈下落不明,地检署跟市警局各自保存一份无法结案的档案,而特侦组则因为意外得到一份载明刘煌超不法交易的极珍贵秘密资料,而循线起诉了几名同流合污的议员立委,算是有个交代。

  纪忻然虽然在侦察期间惹了不少风波,可是由于专业部分表现良好,因此继续留任特侦组侦办新案件。

  只不过尽管长官肯定她的表现,让她留在特侦组,却不代表他们可以忍受她和阎御丞之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

  “拜托你们收敛一点。”

  丘主任实在被三不五时就出现在地检署,跟拍美女检察官的 狗仔队弄得很烦。

  “司法界最怕这种情情爱爱的新闻,干这一行的名誉最重要,你看是要跟他结婚还是怎么样,赶快决定,不然就拜托他不要有事 没事老跑来找你吃饭、接你下班。”

  纪忻然被老长官讲得面红耳赤,尴尬得无地自容,晚上跟阎御 丞到阎家吃过饭后,还一直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所以一整晚 都心不在焉。

  “现在这时间回宿舍也太晚了,你就到我那过夜……喂?喂?”阎御丞喊了两声,她还在发呆,忍不住伸手朝她额头轻拍了下。“你在干么?”

  “啊,什么?”纪忻然抬起漂亮的黑眸,困惑地望向他。

  “你到底在想什么?一整个晚上都这样。”他微蹙起眉。

  “没有啊。”她回答的声音拖得长长的。“你刚问我什么?”

  “今晚过去我那。”他状似不在意地开口,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缠绕把玩着她的马尾。

  “嗄?”她一口否决。“不可以。”

  “原因?”黝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透露出不快的光彩。

  纪忻然话梗在喉头,浑身不自在,怎么也说不出丘主任提的“结婚”两个字。

  “说啊,这么不干不脆的不像你。”激将法向来有用。

  “说就说。”她最讨厌人家说她不干脆了,果然马上一古脑地说出烦恼。“我早上被主任警告了,他说干我们这一行要检束自己的行为,所以他希望我能谨慎一点。”

  “要多谨慎?”他挑起眉。“要是你怕别人看到的话,就搬来我家住。”

  “这是什么烂方法啊!”她的重点根本不在住谁家啊!纪忻然抓狂地怒瞪他。

  “而且我为什么要搬去你家住?我在宿舍住得好好的,根本没必要搬家,未婚同居的消息要是传出去我一定会被记过的。”

  “那就结婚啊。”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她。

  “什么叫做那就?!哪有这么随便的事情!”

  明明就是想听到这两个字,可是他这么简单地讲出来,纪忻然却又觉得高兴不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迂回曲折的情绪,到底是依照什么逻辑在运作。

  “这哪里随便?就我们的年纪来看,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那张俊脸还是一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模样,让纪忻然瞪视他的眼神更加愤怒了。

  阎御丞与她互望了几秒,沉默半晌才加了一句。“还是你不想嫁给我?”

  “太狡猾了,居然用这种问法!”

  纪忻然终于按捺不住脾气,爆发了。

  “你这是什么烂态度!什么都不说清楚,每次讲话也都含含糊糊地要我自己猜,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以前喜欢你可以老实告诉你,现在我也一样可以直接跟你说我喜欢你,可是我就是不想,为什么老是要我先说?你每次都只是冷冷淡淡地跟着做,连要不要跟我结婚这种事也是随随便便地讲过就算,好像有也无所谓,没有也没关系,你关心我;在乎我,我感觉得到,可是我感觉不到你喜欢我!就算所有的人都跟我说你有多喜欢我,可是我就是感觉迟钝,感觉不到!”

  她一口气讲了一大串,脸颊因为愤怒而泛着淡淡红晕,被怒火燃亮的漂亮黑眸凝视着他,有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一抹笑意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可是她不想要再去捕捉这些细微的情绪来拼奏他的爱。

  她不要再听别人转述他对她有多念念不忘,不想再因为发现他的皮夹里真的放着她的照片这种事情而窃窃自喜,满足她一颗渴望爱情被回应的心。

  她要听他自己亲口承认!

  纪忻然深呼吸一口气,慎重而认真地开口。“现在我最后一次问你,要讲就讲,不讲就拉倒。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一问出口,感觉好多了,她果然不适合别扭地把事情放在心里乱想,只是,此刻她同时也感到一股紧张。

  万一他像十年前一样,以一句“你想太多了”把她打发掉怎么办?

  阎御丞看着她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情绪,严酷的嘴角悄悄地扬起几分,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再度等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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