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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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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想念多年的女子此刻沉沉落在怀中,饶是再冷静沉稳的人,也只能痴痴地出神凝望。 紧闭的双眸仍略微红肿,雪白的美丽容颜染着淡淡汗意,颈项上还印着狂乱鲜红的吻痕。 阎御丞心里明白,昨夜她利用了他,发泄的成分大过欢爱的意思,他的肩头颈背,布满抓伤和咬痕,没有一丝甜蜜爱意。 明明是第一次,却偏偏一点也不珍惜自己,非得逼得他蛮横相应……这种蠢事,还真的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尽管阎御丞没好气地这么想着,修长的手指却轻柔怜惜地抚过残留在她颊畔的泪痕。 彼此逃了这么多年,却在初次重逢就走到这一步,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指尖滑过的娇颜微微侧开,长睫轻颤了颤,那双漂亮的凤眸缓缓睁开,迷迷蒙蒙的,带着些许困惑,安静地瞅着正在她上方的他。 突地,凤眸闪过惊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倏然清醒,拥着被单坐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阎御丞并不在意,优雅斯文的跟着坐起身,再从容不迫地揉着自己略微发麻的手臂,不准备开口。 不说话,是想由她来起头,由她决定这一夜的意义。 他想重新抓住她,却不想用昨夜逼迫她。 阎御丞静默地看着她屈身把脸埋进掌心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正在懊悔自己昨晚的莽撞。 半晌,她抬起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仿佛是不定决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慎重开口。 “昨晚是我强迫你的,对不起。”她尴尬地撇开头,神色仍有几分倔强,只是泛起微红的脸颊却是泄漏了她的不自在,目光扫过阎御丞赤裸的胸膛,嗅闻到沐浴过后的清爽阳刚气息,也瞥见上头的斑斑红痕,于咳了一声,她差点讲不出话来。 “还、还有,我昨晚太粗鲁了,对不起……没有弄痛你吧?” 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些话,阎御丞神色错愕,而后开始觉得好笑。 光就字面来解读,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是哪位风流男人强占了闺女清白。 她的思维逻辑果然跟一般人不同,明明是这么暖昧的情景,可她就是有办法一开口让气氛通通被打散。 纪忻然问完话,久久等不到回应,一抬头,才发觉那张俊美面容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或许他是生气了。纪忻然想着。 这么多年来,或许他表达怒气的方式也改变了。 昨晚他一再迟疑,如果是别的女人或许会接受他无声的拒绝,可是她却没有,仍然自私而固执地强迫了他。 “抱歉,我不该利用你。”浓重的愧疚感淹没了对阎御丞长久以来的刻意冷淡,初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不禁让她手足无措,来不及伪装或遗忘,她很轻易地选择了最自然的方式跟他道歉。 昨晚的她,是真的太过寂寞,才会犯下这种错误。 阎御丞不发一言,径自起身着衣,纪忻然无意瞥见那修长结实的裸体,连忙面红耳赤的避开,只是背对着他,又听不到他的回应,她不免恼怒了。 “阎御丞,不然你要怎么样你说啊!虽然是我主动的,可是如果不是你情我愿,谁逼你也没用吧!”她不耐烦地拨开颊边搔痒的长发,恢复了直爽脾气,停顿几秒,又嚷道。“喂!你衣服穿好没?我要转过去了……真奇怪,哪有人洗完澡不穿衣服,好了没……喂?” 捺不住性子偷转过脸,马上被他近在眼前的脸庞吓了一跳。 “你干么贴这么近?” “我不痛。”讲起暧昧话语,阎御丞仍沉稳如常。“你痛吗?” 纪忻然虽然听了很想踢他,可还是很老实的答话。 “一开始有一点。”她知道自己昨晚表现得很粗鲁,之所以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楚,主要是因为他极力的温柔克制。 想起昨晚的缠绵,她才红着脸出神,俊脸突然朝她俯压而下,炙热的薄唇重重吻住了她,单掌捧住她微倾的后脑勺,刻意加深缠绵灼热的吻。 纪忻然只觉得一阵酥麻自脚底沿着背脊窜起,才准备伸手推他,他已挪开身子,轻轻地在她耳畔丢下一句—— “我原谅你。” 待她回神,阎御丞已经起身走到门边,神色从容,以理所当然的口吻交代她,“赶快起床梳洗,我先到外面等你。” 看着他离开道场,纪忻然才拉起被子蒙住头哀嚎。 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 纪忻然第一次知道,大饭店的早餐居然还可以叫外送! 只是面对一桌精致餐点,她却毫无胃口,丧父之痛和昨晚冲动行径带来的罪恶感令她喉头酸涩,难以下咽。 她现在已经不太能理解在昨夜那样悲痛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会这么渴望他的拥抱,缠绵的记忆翻涌而上,她记得自己非常暴力地强迫着他的爱,脸色蓦然泛红,心里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 明明是父亲过世…… 阎御丞轻啜着热腾腾的咖啡,手边翻阅着报纸,锐眸却心不在焉地淡扫过对面拿叉子翻搅着食物的纪忻然,终于忍不住淡淡出声。 “十年不见,也开始学人家减肥?” “我没有。”她有气挺力地反驳着,瞪了一眼神态自若、头也不抬径自看报的俊美男人。 这共犯为什么还能这么悠哉的吃早餐看报纸?! “不是吗?”他挑眉睨了她一眼。“不吃东西能改变的也只有体重,不是减肥是什么?还是你期望不吃东西可以改变世界?” 他是在安慰她吗?听着尖酸刻薄的言词,纪忻然有点困惑了。 见她不答腔,他不厌其烦地继续。“其实你用不着减肥,昨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虽然不是满分,但也差强人意了。” “阎御丞!你——”纪忻然听到这里,决定这家伙根本不是在安慰人,而是在激怒她,伸手拿过桌边的小圆面包丢了过去,语无伦次地想解释。“我都说了不是那样,昨晚那是、那是……” 阎御丞接过她扔来的面包,很坏心地接腔。“是你霸王硬上弓、你对不起我,而我也原谅你了。” “阎御丞,你这个猪头!不要开口闭口一直讲昨天的事!”纪忻然被堵得无话可说,又尴尬得不得了,脾气一来,她站起身想走,手腕却一把被扣住。“你干么?放手!” “坐下。”他声音冷沉下来。 “不要!你放手!”她甩脱不开他的掌握,只觉得紧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正想使擒拿反扳过他的手,却被一记冰冷的瞪视打断。 “坐下!纪忻然。”阎御丞抬起眉,不容推拒的命令她,心里却不是那么确定。 以前这一招对她很有用,只要他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她就会乖乖听话,不知道事隔多年,是否还能生效? 只见她怒瞪着他半晌,终于还是甩开他的手,被制约似的心不甘情不愿拉过椅子坐下。 “干么啦?”她别开脸恶声恶气地说,口气活像被家长叫去训话的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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