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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阎御丞讲话也常这么刺来刺去的,不过那是他的特权,这种话从别人口中听来,让她毫无理由的戒备起来。

  “今天我来,是有话要跟你讲清楚。”邢烈不以为意,自动自发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看样子还是连累你了。”

  “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自找的。”纪忻然虽然口吻不佳,却说得坦率,她早已将当日的事情抛诸脑后。

  邢烈被她洒脱的反应弄得一楞,随即笑了出来。

  枉费他还特地想来跟她解释,当天之所以改口,是怕她一旦扯出私奔的原因和不让他接任帮主之位有关,会替她带来危险,却没想到她居然毫不放在心上,这种连男人都少有的大方气度,令他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不如当我的女人吧,怎么样?”他忽然开口,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极为认真。

  这辈子他还没遇上这么合他胃口的女生。

  “不怎么样,没兴趣。”纪忻然瞪了他一眼。“你才几岁就要找女人,未免也太早熟了吧?”

  “哈。”一点也不早,他从十四岁开始就有床伴了。邢烈对她单纯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感到有趣。“你可以去问问看你那位保镖,找女人这种事,跟岁数没有绝对的关系。”

  “下流。”纪忻然毫不迟疑地送他两个字。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先考虑考虑再说;”他站起身,深沉地看着她。“邢天盟的帮主令我已经接下了,当我的女人,我不会亏待你。”

  “很抱歉,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这辈子最恨黑道。”她不客气地表明立场。

  “门在那边,不送,再见!”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我会让你不得不考虑的。”邢烈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的离开。

  “妈的,跩什么啊!”

  纪忻然瞪着被关上的门板,低声咒骂着。半晌,才将注意力转回床上四散在框板边的拼图,继续埋头苦拼。

  “不是那里,错了啦。”

  熟悉的嗓音突地自她身后扬起,吓了她一跳,一转头,才发觉阎御丞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才四点半,运动会提早结束吗?”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困惑地问。,“会后不是还有什么落幕活动?”

  “是啊。”抓过她手上的拼图,轻松地将它坎进缺口,他随意答腔,一面漫不经心地发问。“刚我在门口看到邢烈,他找你干么?”

  “嘿嘿,叫我当他的女人。”纪忻然神情放松不少,像在讲笑话似的阐述刚才的经过,浑然不觉一旁的阎御丞脸色微微一变。“很白痴吧?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答应他了吗?”静默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显得有些紧绷。

  “当然没有啊!谁会答应那种白痴事啊!”她很受不了的看了他一眼,兴致勃勃地将话题转回到运动会上。

  “喂,不要转移话题。你怎么没参加落幕活动?你那群亲卫队不是一直在等你爱的奖牌吗?”

  “嗯。”阎御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真奇怪,他居然为了这个笨蛋没答应邢烈提出的要求,感到松了一口气。听到有人要接手这个麻烦,他不是该兴高采烈吗?

  “喂,你心情不好吗?”见他出现罕见的恍神状态,她伸手推推他。“该不会一面奖牌都没拿到吧?”

  锐利深邃的黑眸胶着于那张仰视着他的清丽容颜,阎御丞似乎想找出最近自己思绪越来越奇怪的原因。

  自从邢烈出现后,他第一次开始紧张这个单细胞生物的想法,不管是她对他或是对邢烈的想法,都让他很在意。

  而以他的经验看来,这不是个好预兆。

  他早已下定决心,高中三年一过完,他就要申请一所离她最远的大学,脱离她和纪家的一切,去过属于他的人生,绝不能在那之前对她有任何留恋。

  “喂!你没事吧?”他干么魂不守舍的。“没拿到奖牌我也不会笑你,不用不开心啦。”

  阎御丞看着她拙劣的安慰手法,嘴角慢慢舒展出浅笑。

  “没得奖牌的是你吧!”没管她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他径自从背包里抓出六面金色奖牌,扔给她。

  “六面?你赢了六面!”他居然趁她不在,追平了她的纪录!而且更奇怪的是——“你怎么都没送人?”

  “不想。”真是个白痴。他白她一眼,不想跟她胡扯浪费生命起身准备回家,“喂喂!阎御丞,你的奖牌忘了拿啦!”她还是没弄清楚他的用意,在他后面乱叫。

  “你是猪啊!到底有没有脑袋……”

  已经走到门边的阎御丞极低的咕哝一声,才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说出跟“送”最相近的一句话。

  “放你那啦!帮我保管一百年。”

  时序一进入十月,秋日清爽的气息终于赶走炙热漫长的夏季,入侵了北台湾。

  午后,温和的凉风缓缓流动着,阳光亮灿灿穿过葱郁的大树,洒落在树下跳跃的纤柔身影上。

  “不要偷懒,跳高一点。剩下半圈。”

  道场的和武门廊边,坐着一名年约六十的老先生,他端着茶,一面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一面开口指示。

  一双饱含英气的黑眸没好气地朝这端瞪来,仿佛嫌他太啰嗦似的。纪忻然握着木剑,一面做蹲跳动作,漂亮的马尾在半空中一次次划起完美的弧线。

  “怎么讲两句就分心了,不行,罚你多跳三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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