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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商寒霜脸上的红霞更深,又气又羞,再也忍耐不住地抬起脚用力踹他的胫骨。

  她出其不意地反击,让耶律翰闷哼一声,一双手非但未如她预期的松开,反而更用力的搂紧她。

  "你的脚力不错,只可惜没有一个男人在抱着你之后,还会放开手。"他眯起眼,盯着她泛着火焰的水眸,嗄声低语。

  他一手紧环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在她的背脊上滑动,惹得她呼吸一窒,双眼大睁,羞怒交加地叫:"你……快放开我!"

  耶律翰挑起一边的眉,露出无赖似的笑容。"哎!你想知道一件事吗?"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立刻将你该死的手,离开我身上。"商寒霜咬着唇低斥。

  耶律翰着迷的望着她嫣红的脸蛋,轻叹道:"我很想,但我的手自有意识地想留在你的身上,怎么办呢?"

  "你……你……"他厚颜、露骨的表白,教她困窘的想挖洞将自己埋了。"可恶!你快放开我,否则我会告诉我爹,把你赶出商家庄!"

  她的水眸中露出一丝恐惧;耶律翰知道自己如果太逼迫她,只会得到反效果,这个冷静自持的女子,绝不容自己被人逼到绝境,所以,他只有适时的放手。

  他轻叹口气,放开她,看着她像躲避猛兽般地逃离自己。

  商寒霜坐在母亲段薇的房中,柳眉不时地紧皱、舒放,一杯茶拿在手中,早已由热转温,再由温转凉。

  她的心思不宁,秀致容颜上时而恼怒,时而冰冷,情绪难得的反覆不定,倒教在一旁观察她许久的母亲好奇起来。

  是什么人能让她这个自小即面无表情,不泄露一丝情绪的女儿,有了这等剧烈的改变呢?

  她的眼自然顺着女儿的视线,瞟向窗外站在树下的俊挺男子,心如明镜地即时了然。

  看来是那个俊小子,让她这个对男子抱持着不以为然的女儿,有了心绪波动。

  "霜儿,他就是那个救了你两次的护院?"段薇与女儿相似的美丽容颜,未曾因岁月而留下痕迹,反而拥有商寒霜没有的成熟风韵。

  商寒霜手一震,杯内的茶溅了出来。

  柳儿轻讶一声,连忙拿过手巾为小姐拭手,又整理了桌面。

  她是个聪明的丫头,早看出商寒霜与耶律翰之间的怪异,却又不敢问小姐。

  "娘,你在说谁?"商寒霜镇定心神,故作不知地看着母亲。

  "霜儿,你以为我在说谁?不就是那个让你心神不宁,瞧了不下十次的人!"段薇轻笑地看着女儿。

  "我才没有看谁。"她垂下眼睫,遮挡眼中的慌乱,以冷淡的口吻回道。

  "你以为为娘的已最老眼昏花,看不到你的表情吗?"她挑眉轻笑。

  商寒霜白皙的颊上,飘上两朵红云,对自己不自觉的举动羞恼。

  耶律翰的存在,大大的影响了她的心情,每当见着他,她就会升起一股怯懦想逃的欲望,但又气这样的自己,从来没有人能教她落荒而逃,甚至两度被人绑架的恐惧,也不及他望着自己时,眼中的那抹自得令她慌乱。

  她惯于冷然的表相,却总在他的蓄意挑弄下崩裂。她明白自己的脾气一日坏过一日,就连柳儿也觉得诧异。

  "他只是个暂时的保镖。"她按捺胸口的闷气,扬首看着母亲。

  "不管他是什么人,至少他影响到你了,是不?"

  "没有。"她嘴硬的否认。

  "瞧,你这嘟嘴狡辩的模样,是以往娘不曾见过的,还敢说他没影响你?"段薇好笑地摇头。

  商寒霜微微一愣,不由得瞪向窗外的那一道身影,抱怨道:"他只会让我生气罢了!"

  "听你说这话,不像生气,倒像小女人对情人的娇嗔啊。"段薇抿着嘴低笑。

  "娘──"

  段薇敛起笑容,伸手轻抚女儿的发温柔地说:"霜儿,你知道吗?娘很高兴见你不再冷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没有──"

  "不要否认,打从娘嫁进商家庄,你就很少笑了。我知道你那些兄姐对你不算好,但你打小就聪明贴心,即使生气,也因为我忍了下来。可是你愈是冷静、不以为然,娘就愈是担心你啊。"

  "娘担心我什么呢?我很好的。"闻言,她柔和了脸色,微笑安慰母亲。

  "若真的好,就不会压抑着你的真性情,而以冷静、淡漠来掩饰自己。"段薇叹道。

  "我没有掩饰自我。"

  她从不觉得自己对人冷漠是装出来的,因为她如道她很难亲近人,就连柳儿,也是许久才能对她敞开心扉。也因此,那个男人任意直闯入她的生活,扰乱她平静的心绪,才会让她失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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