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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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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静。 那是她的名字,他知道。 Shit !他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但她说了好几次。 如果她只是个没有名字的女人,他会比较容易把她忘掉,但她现在有了该死的名字。 卡卡吃完了分到的肉,把脑袋靠在他腿上,冀望的看着桌上的那一锅汤。 他低头看着它那双乌溜溜的眼,脑海里却浮现另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蠢女人!” 咬着牙忿忿的咒骂一声,他把整锅兔肉汤放到了地上,全让给卡卡,随即起身,老大不爽的再次穿上外套,抓起冰斧,然后大踏步走出去找人。 天黑了。她吓得几乎不敢动。原本她等到下午才出门,就是希望入夜之后,视线不清会让他无法轻易追踪她,可她怎样也没料到,没有月亮的夜晚,竟如此黑暗。 以前在家里,她也遇过无星也无月的夜,但在老家,就算没有月亮的夜晚,路上也有不眠的街灯。 家家户户就算入睡,也多多少少会留着一两盏昏暗的灯光。 她不知道,原来夜晚竟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雪地还会反射一点天光,但是当所有的光线都消失在山巅,世界就变得一片板黑,当她发现时,她已经变得什么都看不见。 靠在一裸树上喘气,她双脚深陷在雪中,动也不敢动一下。 山林里,乍听好像寂静无声,但仔细一听,又有好多声音。 噤嗓沙沙的,一下子从左边传来,一下子又从右边传来。 那些声音,时远时近,让她惊惧不已,吓得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力,就怕被什么东西发现。有时候,云层淡一点时,她可以看见月光从云中透出,那时她就可以看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子。她尝试走了几步,从这棵树移到下一棵,短短不到两公尺的距离,月光就已消失不见。 她猛地僵在当场,一时间,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她完全搞不清楚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她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冷风呼呼的吹来,她站在雪地里发抖。 差不多到这个时候,她才领悟到自己有多笨。 她拔出一只脚,伸出双手,用摸索的方式往前走。 再几步,她知道再几步就能摸到那棵树了。 可是,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到了第五步时,她依然没摸到早该摸到的树干。 忽地,身后传来啪噤一声。 她吓得抓着猎枪回身,对着那声源处,却不知道该在黑暗中瞄准什么。 冷汗,缓缓滑下背脊。 然后,她听见了,一种呼吸声,咻呼咻呼的从另一边慢慢逼近。那声音,教她脑后窜过一阵寒颤,她喘着气转头,朝那方向看去。一开始,她什么都没看到,然后风吹开了乌云,薄薄的月光,悄悄照亮了眼前的景物,光线很淡,但比全黑要好。风继续吹着,她先是看见树影,几棵叶已落尽,只剩枝极张牙舞爪的大树,跟着是低矮的灌木丛。 突然间,那个呼吸声不见了,消失在呼啸的风声中。 是她听错了吗? 她瞪大了眼,屏息看着、听着。 但眼前什么都没有,风吹得云在天上跑,云层变薄了点,月光似乎又亮了些。 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可下一秒,毫无预警的,她看见了那在黑夜中发亮的眼睛,还有白森森的利牙。 一只她从未看过的大猫站在那里,就在她面前,不到几公尺的地方。 那不可能是猫,太大了!它几乎和人一样大! 几乎在她和它对上眼的那瞬间,它就发出咆哮,朝她扑了过来。 她反射性的举枪瞄准开枪,动作一气呵成,但那没有阻止它,大猫张大了嘴,枪声迥荡在山林里,在陡峭的山壁上来回,林间的白雪被震 掉了些许,啪啦掉在雪地上。 听见那声枪响,他暗咒一声,赶紧往枪声处赶去。寻常人或许无法分辨枪声是从哪传来的,但他不一样。他从小就在这座山里长大,猎枪在山中回响的声音,他更是听过无数遍,他很清楚那是从哪传来的。 从小的生长环境,和父亲的教导,以及天生的遗传,让他能在最黑的夜里,不只比常人能看得更清楚,还能轻易找到最快的路径。 方才雪地里的脚印,使他早已确定了她行进的方向,现在这声枪响,只是证实了他的方向没错。他快速的在雪地里飞奔,每当遇到禁不住他体重的雪坡时,就利用冰斧钉住坚固的冰壁或树干,固定自己,不让自己失足滑落。 他的动作很快,但即使是他,依然花了快十分钟才赶到。 在那片林子中的雪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像不小心被人打翻的红漆,在白色的雪地上,一路往下拖行。 不管受伤的是什么东西,都滚下坡了。他顺着血迹和混乱的雪迹往下找,却只在一丛被撞倒的灌木旁,找到离开的血迹和足迹。足迹有两道,一个左、一个右,双足,和四足的。血迹是顺着四足离开的,不是跟着她慌乱的足迹,但那不代表她就已经安全了。 显然她打伤了它,但那头野兽没死,还在附近喘息。 他可以感觉得到它,像背上的一根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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