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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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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还真敢。 见他满脸冒大汗,她没多为难他,只开口道。 “温二,你懂得算账?” 见她似要放他过,少年忙点头回道。 “懂,我懂。” 温柔看着他,想想这小子挑了仓库,还是码头那儿的仓库去,八成是想说待在那儿,不太可能会碰着她,谁知会被找来搬账本。 云香说他才同邱叔说,可东叔说他上月就来,瞧他晒得一脸黑,显然已经偷偷跑去做了一段时间。 也亏得他这大少爷能耐得住被人这样支来唤去的。 想来,他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说真的,她也不是想拦着他,只是他娘啰嗦得紧,本巴望着这唯一的儿子能上京考个功名回来,他既然有那决心学商,还如她这般,偷着来也要做,那就看着办吧。 看着那紧张得满头大汗的少年,她开口道。 “东叔经验老道,很会带人,能学多少,就得看你自己,你可得好好珍惜。” “温二知道!”少年大眼一亮,知她答应了,忙大声应道:“谢温老板!” “把账本放书房里去吧。”她一摆手,让他去。 温二露出灿笑,立刻抱着账本,咚咚咚的去了书房。 仓库的管事带着那少年走了,另一名管事又匆匆走上前来,然后又一名,再一名,直到她在椅子上坐下之后,来来往往的管事们依然川流不息。 早上多是纺织与货运相关的管事,到了午后,管事们换了一批,专门经管米粮商行与南北杂货,教她忙得昏头转向。 她认分的处理着手边的事情,查看着账本。 时间,匆匆而逝,一眨眼,又有人来唤她。 “爷,张同知派人送了信来。” 她闻声,回神看见那躬身将一封信函往前递的伙计,才发现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她伸手接过信函,拆开一看,只见里面写了简单几个字,她秀眉微挑,开口交代,“张同知改了今晚饭局的地点,请陆义备车,我一会儿就来。” “是。”伙计听了,立刻回身跑去通知陆义。 温柔深吸口气,再次翻查手中的账目,确定了一件事之后,这才合上那账本,起身出门。 陆义在门口等着她,在她上车时,问:“爷要去哪?” “迎春阁。” 她眼也不眨的看着陆义说,眼前的男人眉又拧,他顿了一顿,最终仍是忍不住的低声开口。 “你真要这么做?” “我真要这么做。”她直视着眼前这一直以来,待她如亲妹子的男人,定定的回。 陆义紧蹙着眉,见她一脸坚定,知道多说无益,他点点头,只是替她掀开车后的门帘,她上车时,他放下门帘,不着痕迹的藉着门帘的遮挡,将一小纸卷塞到了她手里。 温柔握着那纸卷,没急着看,只倚着小窗看着外头飞逝的景色。陆义习惯沿着河岸走,虽然得绕点路,但这儿街道较宽,较不易塞在路上,被耽搁了时间。 天黑之后,水上人家陆续点亮了灯火,河上水面亮得有如天上星子一般。 这是座繁华的城,即便已经天黑,依然有不少人在码头边摆着小摊,卖着热食。 看着那些三两成群,围坐在小摊旁吃饭的码头工人,她握着手中的小纸卷,心头再次抽紧。 三年前,她问周庆到底要她做什么时,他没马上回,只说等时候到了她就知道。 前两个月,她还不知他想干啥,可半年后,她就发现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大老板。 起初,是因为她在码头废墟旁,遇见一位流落街头的温家老仆,她不忍心就将其带了回来,然后丘叔带回来了第二个,陆义捡了第三个,就连翠姨也把一位旧识给领了回来,不是每个人都够机灵在第一时间,能抢到值钱的东西抵工钱,这些仆佣,老来丢了工作,人家也不雇老佣,只能流落街头。 有些人,当初是牙行牵线来的,身上还与温家有契,大多的人老家都在乡下,家里头都有家眷,有儿有女要养,可老家穷山恶水,若真能养活,他们一开始也不会离乡背井到城里来了。 除了仆人,还有工人,温家垮了,也间接教大批人失去工作,若只垮了一个温家,或许找工作还不难,但吴家与王家也垮了。 温、吴、王三家都是大商,吴家虽在扬州,可在这城里,本也雇了大批在地人手,加上被牵连倒债,不得不关门歇业的小商家,一夜之间,这城里就多出了数千名待业工人。 除了少部分的管事与掌柜,大多数的人,不是织工绣娘,就都是码头工、搬运工之类的苦力,太多的人力,太少的工作,让奸商开了贼心,瞬间将工资直直往下落,毕竟你若不做这工,可还有千百个人等着做你的工作。 不少人因此流离失所,她见了不忍心,把城外先前一处因为地处偏远卖不掉的仓库,改成了工坊,收留了一部分的工人,可她没有多的钱,只能承诺工钱得等攒了钱之后才会给,可至少留在这儿,能有饭吃。 一开始,来她这儿的人不多,可再怎么不济,这是个工作,至少能够糊口,渐渐的人就多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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