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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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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她动手之前,他可以继续这样看着她,假装那一切都不存在,假装他血腥的杀戮人生是场恶梦,假装他只是草原上一位养牛赶马的牧民,看着属于他的女人,在他的账包中,擦洗自己的身体。 这真是蠢。 但他依然还是不动声色的在微光中看着她,看着那个娇小倔强,胆大包天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会为死人求情?什么样的女人会冒险为陌生人偷药?什么样的女人在身在险境时,依然试图反抗? 她明知他残酷又无情,杀人不眨眼,她仍旧管不住那张小嘴如果可以,他很想亲手将她全身上下的脏污全洗诤,用他这双手,掌握她柔软的腰肢、撺抚着她的脸,看清楚她的模样,尝一尝她的味道。 她一定会试图反咬他一口,就像她总有一天一定会试图杀了他。 他静静的看着,感觉鼠蹊隐隐抽动,却依然躺着,没有行动。 为了什么?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看着,静静看着,直到她重新将自己包好,穿上新做好的里衣,再皱着鼻子套上那极臭且脏的外衣,蜷缩回毡毯上。 她很累,恍似才一眨眼就睡着了。 真養。 他想着。 自以为安全,才会睡得着。他早已忘了安心的好好睡一觉是什么感觉,看着她自以为安心的睡颜,有那么一瞬间,被压在内心深处那种扭曲的冲动再次兴起,让他想起身上前,推毀她虚假的安全幻觉,狠狠的蹂蹢折磨她,满足自己的欲望,教她知道人生可以多可怕,让她认识什么叫绝望——你是个冷血的怪物。 她说,用那张漂亮的小嘴说,用那双明亮的瞳眸控诉。 他猜他确实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不会再因为杀人而呕吐、手抖,他甚至不再在夜里作那些恶梦。 他早已变得麻木,成了怪物。 冷血的怪物—— 他的良心早被狗啃了、被狼吃了,他至今不知道他为何会回去找她,而不是任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她娘,不是他的娘亲,她也不是当年的自己。 他其实比谁都请楚这件事,但身体在思考之前就先动作,他折了回去,谁知她不是男孩,甚至不是女孩。 如果他是男孩,他可以教他战斗的技巧,教他如何生存,直到有一天男孩变成男人,强壮的足以杀掉他。 但她是女的…… 女的—— 现在他每次看到她就觉得头痛,他已经很久不曽思考,这女人却逼得他非想不?! 他不可能一直将她藏着,即便她很努力的装扮成男孩,压低说话的声音,维持自己外表的肮脏,试图动作粗鲁,但如果她瞒不过他的眼,也不可能瞒骗其他人太久。 军营里,母猪都能赛貂蝉,在奴隶营里更不用说,若让人发现她是个女的,她会立刻被那些人生吞活剥。同样是奴隶的身份不会保护她,只会让那些男人为了争抢她大动干戈。 她是个麻烦,天大的麻烦。 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或许他该找机会,想办法送她到殿兵队去,让她和那些蒙古兵的家眷在一起,当女奴总比在前线打仗好。 因为痒,她在睡梦中,用那张脸蹭了毵毯两下,像猫儿一样。 他注意到她那张小脸依然肮脏,不禁轻扯嘴角,显然这女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知道再怎么样也得把自己的外表保持肮脏的状态。蜷缩在那张毡毯上,她看来就像个男孩,但他已经知道那身肮脏外表下的模样,他怀疑他会忘记方才那短暂的美好时光。 缓缓的,他闭上了眼,掩去那一线虚幻的光明,让自己回到黑暗之中。 呜呜—— 牛角传出长号,在万里晴空中远扬。 他们继续往西偏北而行,这之中经过几座小城,有过几次零星的战役,但大部分的人都迅速开城投降,不曽傻到和这支西征大军对抗。人们都听说了之前几次的战役,他们没有足够的武力,也记得多年前那次西征。 可是,眼前这座城不一样。 他们关起了城门,在城头上举起了大旗,吹起了号角。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没空听说,奴隶营的奴隶全被叫到了最前线集合,忙着进攻的整备。 这两天,因为这座城不肯投降,怪物被叫去中军大帐,回来之后另外有两名百夫长跟着他回来,她在旁听他们说话,才发现奴隶营不只怪物带的这一营,另外还有两个营队都是奴隶兵,而另外两位奴隶营的营长,虽然带的兵比他多了两三倍,却显得十分听从他。 她从头到尾安静的低着头替他们送马奶酒,听他们讨论军情,却从对话中发现,奴隶兵竟被要求几乎身无寸铁的去城下诱敌攻城。 “狗屎,不叫阵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还是要强攻城门?” “废话,攻破了城门,他们那些骑马的骑兵队才有发挥的余地。死几个奴隶兵,对他们又不痛不痒,当然是希望我们还是能强攻城门。”两位营长盘腿坐在毡毯上,边喝酒边咒骂着,但即便是在奴隶营中,他们也不敢放声痛骂。待骂过一轮了,气稍微消了,其中一位才看着那怪物问。 “阿朗腾,你怎么看?” 怪物搔抓着长满胡子的下巴,目丁着三人中间地上的那张地图,淡淡道:“这座城,城门扎实,城门后还有瓮城,就算从城门强攻进去,也会有太多人被困在瓮城里,攻进去了也只会被关在瓮城里屠宰。除了攻城门的撞车,我们也让人架设云梯,双管齐下。” “可这么做,上头会肯吗?” “大将军只要求城破,如何破的,他并不在意。” “但其他人可不会闭嘴。”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哼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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