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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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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没有。”他瞧着那姑娘,斩钉截铁的说:“她只是为了报恩。” “报恩?呵,你真相信这一套?”阿澪端着汤碗,冷冷一笑,瞅着她,道:“我瞧着,她若没被下药迷魂,八成是贪图着别的什么。人啊,最爱骗自己了,先骗了自己,那就骗得了别人,可待得权啊、钱啊,到了眼前来,那就是连偷抢拐骗、杀人放火啊,什么都做得出来了。是不是啊?白露姑娘?” 听到那嘲弄的话语,白露充耳不闻,可下一句身旁男人回的话,却教她无法不让它入耳。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她的。” 他怎能说得如此确定?他怎还能这般相信她?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到这儿来? 心头颤颤,微震,被他紧揪。 忽然间,再无法继续坐在他身边,白露小心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 “缸里的水没了,我去打些水。” 她淡淡说着,便抓了搁在墙角的水桶,拉开门走到外头去。 苏小魅端着汤碗,暗咒一声,只得一口将剩下的热汤给喝完,丢下了碗,就起身快步跟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一片沉寂。 看戏的男人,轻啜了一口茶。 刁嘴的女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她正欲重新起筷,再夹片肉来吃,就听对面那悠哉的家伙,似笑非笑的吐出了一句嘲弄。 “说真的,你是羡慕,还是嫉妒啊?” 女人怒瞪着他,倒插口气,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汤碗朝那可恶的男人砸去。 吹了几夜的风,不知何时已停。 漫天雪花,幽幽、荡荡,无声飘降,悄悄落在叶上、枝上、草上、泥上。 似才眨眼,已将遍地盖上一片银白。 她踩着那浅浅的雪,只凭借着屋前那盏灯笼微弱的光,一古脑儿的往前走,直走到了湖畔水边才停了下来。 她忘了带披风,片片白雪,落在她的发与肩,教她冷得牙打颤。 这很蠢。 轻飘飘的雪花,落地无声,落到那漆黑的湖面,也同样悄无声息。 伫立在湖畔,她喘着气,吐出氤氲的白烟,只觉喉紧心痛。 她很蠢,但那男人更蠢。 她不懂他为什么还要回来,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还以为那夜已伤得他够深重 蓦地,身后传来一股热气。 她气一窒,身微僵。 然后感觉到一只热烫的大手,抚上了她,温柔的拍去了她发上与肩上的雪。 她咬着唇,屏着气,只觉一颗心揪了起来。 不敢再贪恋他的温柔,她强迫自己回首,看着他。 那男人似在这几日,变得更高大了,他又绑着发就睡,一颗头乱七八糟的,满脸的胡子似离开后就没再剃过,即便已睡了一日,他的眼里仍有血丝。 他看起来很累,像许久没好好的睡,非但双唇干裂,眼角额上的纹,似又被风霜增加了些许,恍若只在这数日,就老了好几岁。 一瞬间,好心疼,莫名想抬手,摸摸他的脸,问他如何能把自己折腾成这般? 她紧握着拳,忍住想触碰抚慰他的冲动,深吸口气,逼自己问。 “为什么要回来?” “我需要睡觉的地方。”他轻扯嘴角,将手中的披风抖开,罩到了她身上,垂眼瞅着她道:“而你那儿,显然已经不欢迎我了,不是吗?” 她喉头又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他,只能看着这男人,亲手替她系上披风的绳带。 他的手,就在她喉边,只差一寸,便能触碰到她的肌肤。 她极力维持着镇定,道:“我说过很多遍了,若你要找凶手,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我。你可以逮我归案,不需要一再来骚扰少爷。” 这一句,教他眼角抽了一下。 他低下头来,几乎要碰到了她的唇,白露不由自主的屏住了气息,谁知下一剎,却感觉那男人,握住了她提着桶子的手。 他的手很烫,熨着她冰冷的手,然后滑开,握住了桶子的提把。 “我不是回来查案的。”他告诉她。 她一怔,当他直起身,她不觉松开了手,任他将桶子拿走,看着他蹲到了湖边,捞起一整桶冰冷的湖水。 “你什么意思?”她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走回她身边,将她身后的兜帽拉了起来。“快回屋里吧,别着凉了。” 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她一时无言,只能快步跟上。 “你不能住在这里。” “我当然能,我有这个。”他把凤凰如意令从怀中捞出来。 “这是假的。”她说。 “事实上,是真的。”他心情愉快的看着她说:“这令牌是你家少爷的祖师爷送给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再转送给我的,而我记得,持凤凰如意令者,可要求凤凰楼的人做三件事。这儿虽不是凤凰楼,但应天堂也是其分支。” “你拿令牌威胁少爷?”她眉一拧,恼声质问。 “不,这倒没有。”他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你家少爷真的是个怪人,我还没提及令牌,他就已让我进了门。” 说着,他将令牌,塞回怀里,只道:“这如意令,不是用来威胁他,是用来威胁你的。” 什么? 她一愣,就瞧他眉开眼笑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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