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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下令通知撤回大部分的人员,不能再这样找下去了。”殷正其虽希望梦苓平安无事,但近半个月的寻人一点进展也没有,看来梦苓她……

  “不行,儿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不会放弃的。”庄忆茹忧心忡忡,不断地为殷宇翔更换额上的冷毛巾,企图使发高烧的他舒服些。”现在他昏迷着,如果他醒了,知道你撤回了人,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我必须这么做!我们当中一定要有人拿出理智来制止儿子。”殷正其吩咐杰克,“杰克,准备交通工具,趁着翔还昏迷,我们将他送回总部。”

  “老爹,这不太妥吧!”杰克被点到名,愣了下。他很清楚这样做对翔最好,其实他早想这么做,可是又很怕翔醒来后的杀人目光。

  殷宇翔已失了理智,是该有人制止他的疯狂。

  “一切有我负责!我并非完全撤掉所有的人,留下一部分的人轮流在海面上搜寻,一有消息就回报。”

  “你们就承认吧!梦苓根本是凶多吉少,搞不好连尸体都让海里的大鱼给啃得尸骨无存。”华致非把话挑明了讲,大声地吼出心中的郁闷,碰触众人不愿承认的事实。

  仿佛由于听到梦苓的名字,殷宇翔开始不安的蠕动着身子,“梦苓……”

  单雨荷红着眼眶,失去伙伴的滋味并不好受。大家都需要时间来平复心里的震荡,但最苦的还是翔啊!

  庄忆茹的泪扑簌而下,“可怜的孩子!”那么一个乖巧又深得她心的女孩啊!

  何况她还让自己那避婚姻如蛇蝎的儿子动了情,甚至有可能甘愿让自己一圆多年的梦,升格为婆婆和奶奶,然而现在却……

  “坚强些吧!翔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帮他度过这段时间,我们如果倒了,他也会崩溃的。”殷正其拍拍妻子,交代着每一个人。

  整整高烧昏迷一个星期的殷宇翔终于醒过来。

  仿佛在昏睡中已厘清思绪,接受事实似的,出人意料的是他醒来后得知自己已回到总部后竟不愠不火,连问原由也没有。

  面对众人闪避有关梦苓的任何话题,他不必问就已知道他这一生唯一挚爱已离他远去。

  他连她的遗容也见不到,但这同样表示着她仍存在着渺茫的机会,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他身旁。

  他保留着梦苓的所有东西。

  他可以对着依稀留有佳人气息的东西一整天,不吃不喝,忘了周遭所有事情,只为从那些东西中捕捉曾有的回忆。

  没人可以想象曾弃爱情如敝屣的殷宇翔,会痴情到让许多男人都自叹弗如的地步。

  接着他开始酗酒,想藉此压抑想起梦苓,却又碰触不到她的痛苦。

  对他种种令人心疼的举动,众人起先还苦口婆心,浪费了不少口水劝他,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久了,大家也只能睁着眼叹气。

  但愿时间真能冲淡一切,找回他们从前所熟悉的殷宇翔。

  华致非真的受够了!

  总部笼罩着低气压,每个人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所有的工作全都停摆,这种日子他再也过不下去了。

  梦苓的死带给大家莫大的打击,但哀悼的时间够长了,不找些事分散注意力,国际缉毒组就成了一堆垃圾。

  “振作、振作!”华致非嚷道,将手中的资料分别递给杰克和单雨荷,“你们俩都没吃饭啊?”

  “这节骨眼你还有心情耍宝?”单雨荷意兴阑珊。

  “不是耍宝,而是这样的生活我过不下去了。翔失去梦苓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你们呢?不是我冷血,我也他妈的难过,但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杰克的眼睛亮了亮,翻看手中的资料,“我赞成,我们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致非,你好样的,找的资料全是狠角色,嗯,我挑这个。”

  “生活太沉闷了,给你们来点重刺激。雨荷,你呢?”华致非问道。

  “我也挑一个喽!你说得不错,工作还是得做,不然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受害。

  那些毒贩在金钱的诱惑下就像打不死的蟑螂,非得靠我们发挥杀虫剂作用不可。”

  “这次翔取得岳风手中的高阶警官涉嫌名单,在各国警界刮起大风吹,那些涉案的人有的被革职处分,有的甚至以后得把监牢当家了。”华致非说得口沫横飞。

  国际缉毒组这次揭发的警界黑幕被新闻媒体大肆炒作了许久,更是让各国警界全力投入捉拿害群之马的行列,使得警界莫不重新检讨,提出许多自清的方案。“那男子原先要转手给岳风的那些土地我也接手处理了,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让岳风取得那些土地,种植最佳的毒品原料!后果不堪设想。”单雨荷叹道,“只可惜翔没心情享受这次辉煌的战果,梦苓她……”“从事我们这一行,就像走在钢索上,随时有往下掉的可能,我们都该有心理准备。翔对梦苓放下太多感情,一时不能调适失去梦苓的心情,我们是好伙伴,要帮他走出低潮。”华致非难得平心静气的说出一番话。

  “怎么帮?都这么久了,连老爹都拿他没办法,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单雨荷问道。

  “太纵容他反而使不上力,我倒觉得要给他来点刺激,翔该试着清醒了。”

  “致非,这么做好吗?”单雨荷犹豫着。

  “反正出主意的是他,动手的人也是他,怕什么?”杰克嘴角扬着笑意,有丝看好戏的味道。

  “对啊!一切有我负责,大丈夫敢做敢当,到时顶多是被揍一顿,反正我都是为了翔好。”华致非挺起胸膛,心一横,便将手中的一盆水当着醉倒在沙发中的殷宇翔淋下。

  殷宇翔被突来的刺激打断了好眠,红着惺忪的双眼,暴怒的咆哮,“是谁?”

  “是我们。”讲是一回事,面对发着脾气的殷宇翔,即使他看起来落魄得可以,华致非仍缩了缩身子,把两个同伴也拖下水。”翔,你该醒醒了。这段日子以来,你的自我放逐也该够了,想想你的工作,从前你是多么热爱它,还有许多该死的毒贩等着你送他们进监狱……”

  闻言,殷宇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痛苦的低喃,“你们根本不懂!给我酒,只有醉死,我才能见到梦苓,才不会感到痛苦。”

  “酒?你就只知道喝酒,然后醉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自私的不顾周遭的人,看看老爹和你母亲痛苦的样子,看看我们为你痛心的样子。”华致非用力架起殷宇翔至一面穿衣镜前,“你还认得自己是殷宇翔吗?这副鬼样子谁看了都怕。

  “我们倒宁愿你在对付岳风时被他的子弹打死,因为至少那时殷宇翔还是我们所佩服的殷宇翔,而不是现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华致非愈讲愈气,狠话都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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