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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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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德芳不客气的又再多加一句,“在逃命的人还不认命一点,只会东抱怨西抱怨的,烦!” 这样的待遇,叫曾是整个紫禁城人人小心翼翼捧着哄着的长平公主,如何生受。 只见化作一颗颗珍珠似的泪,如断了线般纷纷坠落。 “公主,你别生气呀!”何新二话不说,趴了下来道:一样吧,我的屁股肉多,你要是不嫌弃,就把它当垫子吧。” 朱颜看了一眼何新朝上翘着的屁股,又气又好笑,抬眸看见袁德芳果然回头嘲讽的撇着嘴角,便有一点迁怒的轻踹何新的屁股一脚,嗔道:“滚开!你是不是想害我等一下又要被人家骂我盛气凌人、骄横刁顽。” “哎唷!”何新身形不稳的滚到车厢的另一边,撞得头昏眼花。 袁德芳回头看了何新一眼,再看了朱颜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冷冷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她果真如此刁蛮一样。 何新痛得兀自在一旁摸头垂泪,朱颜百口莫辩,心头直冒怨气,这一切全是前头那个臭男人害的。 “何新,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朱颜柔声的问。这对一个公主来说,已经算是在道歉了。 何新马上堆起笑脸,眼角却还挂着泪,“谢谢公主的关心,奴才只是撞了一下,没事的。” 朱颜微微笑着对他轻轻颔首,一副很亲切和蔼的样子,她瞥了一眼袁德芳,偏偏这时候他就不往这边看。 真是纳闷,她一向自诩是最善良、最平易近人的长平公主,怎么一到他的面前,就好像被他看成是一个颐指气使的恶公主了? 她不安的问何新,“何新,你老实告诉我,我平常对你们好不好?” 何新愣了一下,接着便扑通跪着磕头如捣蒜说:“公主待奴才思重如山,奴才……” “喂!你们是嫌路面不够颠簸吗?还造这场艰难!”袁德芳回头大骂,因为何新磕头的动作让马车摇晃得更厉害,马儿痛苦的嘶嘶呜叫。他瞪着朱颜气得从齿缝里说:“公主殿下,麻烦你体察时艰,稍安勿躁,行不行?” “我……” “要搞排场你也得看一下时候!”他又严声厉色一番,然后才转过头去。 朱颜终于体会何谓哑巴吃黄连了,看何新还一副无措的样子跪着,遂气闷的说:“还不坐好!没叫你动,你就别动。” 何新战战兢兢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直到停车休息时,他盘着的那双腿差点伸不直。 “喏,午餐就吃这个。”袁德芳递了包硬饽饽和干肉给何新,回头对朱颜冷笑说:“你要是吃不习惯,我可真的拿不出别的东西,时局不靖,年头不好,还请公主殿下见谅。”说完便径自牵了马去水草丰美的地方。 “公主,你饿了吧?你先吃,我去给你拿水。” 何新拿出一个硬饽饽,朱颜看了当真全无胃口。但是想起袁德芳那种轻蔑的言语,又实在气不过,于是从何新手中拿硬饽饽,坐到树下泄愤般的用力一咬,差点没弄断门牙。 “连你也欺负我!”朱颜气得把硬饽饽往地上一扔,满腹心酸的抱膝藏脸,这半日来累积的委屈、不安、茫然,和身体的疲乏化作泪水滚滚,而她的肚子好饿,屁股好痛,又想到总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费初女凶多吉少,便再也忍不住的放声痛哭。 何新从马车上拿出水袋,看见朱颜哭得那么伤心,不由自主的趴在她旁边三尺远的地上也痛哭起来。 袁德芳在河边听到他们的哭声,觉得自己全身经脉就像是要逆转了般,干脆用手捣起耳朵,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顺便思念在北方的结拜大哥兼好友豪格。 黄河以北已经让满人占据,明朝的半壁江山势必将以故都金陵为复兴的基地。当初要不是看在他们被一大堆反贼兵队追杀,而何新又忠心护主,他根本不会救这个皇室孤女,他完全是因为何新才会救她,而既然救了两个他就不该也不能后悔,虽护送她南下既费神又费事,但是无论如何都是为了仁义二字,已答应要护送她南下,他就必须做到。 只可惜她偏偏是崇祯的女儿,每次看着她就想起父亲袁崇焕遭圣旨下令凌迟处死的惨状,和抄家的噩运以及流落辽东为奴的不堪往事,所以他就是无法对她温柔。 希望能早点到目的地,结束这场对彼此都没必要的折磨。 朱颜哭够了,也饿得再坚持不下去,于是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硬饽饽,拍掉蚂蚁和草屑,再试着咬咬看。何新见状,马上拿自己手上干净的那一个给她。 “公主,这个干净,你吃这个。” 朱颜笑了笑,正要换过,却又想到袁德芳对自己的诸多挑剔,便赌气而固执的不跟何新换,不想再让他说她仗势欺人。 “没关系,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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