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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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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嗡嗡作响着,视野里,一切都随着急剧的心跳频率在跳动。 他……虽然没有质问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可是,他的目光却好比利刃,残忍地直逼她的喉咙。 这时,红姬那颤抖的手紧紧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头,枕到了专属她的位置。 而他,当着她的面回过头去,紧张地上下察看红姬的状况。 “噗!” 鲜血,猛地从红姬口中喷出,湿了他一身,而红姬身体一软,瘫倒在他的怀里。 他一震。 先是失神,猛地,紧紧地捏住了红姬的肩膀,眼眶微微红了,失声叫道:“喜儿!喜儿,你怎么了?喜儿……” 喜儿! 花睨踉跄地退后了一步,脚跟踩在药碗的碎片上,一滑,跌坐在地上。 眼前,他依然紧张地摇动着红姬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的身子,声音忽然变得好遥远好遥远,只有手心,莫名地刺痛着。 迟钝地抬起手心,迟钝地看着砸进肉里的药碗碎片,更是迟钝得无法辨清疼痛的感觉,是来自手心还是心里?只知道那痛,抽搐着抽搐着。 “喜儿?” 突然,听到他惊喜的轻叫。 她回过神来,看着床上的红姬徐徐地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看过来的目光,带着逸满的深深笑意。 “你输了。” 是的,她输了。 她默默地从地上站起来,只是深深地看了非语决一眼,把他脸上的错愕用力再用力地记住。 这个时候,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些甜蜜或心动,甚至认识他后就一直只增不减的苦涩与挫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到底是狼狈还是坚强或是冷漠? 她只记得,当把一直珍藏得好好的耳环当着非语决的目光轻轻地放在桌上时,他似乎开口说了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呢? 唤她睨儿?或是再次指责她误会了什么? 她记不起来了。 她只知道,她离开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追过来,所以,那条路很长很远,分外的难走,而所有的景色,皆是模糊一片。 通往洛阳的路,原来好远好漫长……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依稀记得童年时念过的诗中就有这么两句,却早已经遗忘到底是谁的诗。 忆何故,昨日何人故? 歌姬的一曲动听,虽然不合时宜却绕梁三日,也使得狼狈的回忆排山倒海般地回顾眼前,不禁感叹起深墙厚院,落樱缤纷,磬音不断,舞艺流光,灯酬交错,奢华如梦。 洛阳,不愧是个繁华的古城,因四季不断的牡丹盛宴广聚于此的皇宫贵胄、达官贵人们多不胜数,而花睨,悄悄地离开了热闹的牡丹夜宴,退到了偏僻的一隅。 望着满塘的青莲,巧手轻拈,拉近含苞的花蕾一朵,细细闻着那淡淡的幽清,举目,月已高挂,纵然圆满却显冷清,尤其是在这热闹的背景衬托之下。 不禁失神,下意识地触摸着右耳上的那个曾经戴过什么的小小耳洞,连有人走近了也没有发现,直到一件披风轻轻地落到她的肩上。 心里一窒,她飞快地转过身去,身上的披风刷地落在她的脚边,而眼前,是一名身穿高贵华服的公子,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仪表清俊,对于她的反应略显诧异,但才眨眼,眼里面已经尽是暖暖的笑意。 “睨儿。” 就连声音,也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眼前的人,并非旁人,正是曾被巫师预言活不过双十,从小体弱多病,被当今皇帝宠爱有嘉的胞弟,六王爷岁。 意外于岁的落单,花睨悄然留意着暗角,不知道那一直以命保护岁的四名护卫如今藏身何处。 “这山里入夜凄寒,睨儿你可要小心身体。” 说罢,便弯身把地上的暖色披风捞起,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尘埃,再次递到她的面前来。 花睨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了披风,却是直接往岁的身上裹去。 “睨儿,你……” “六王爷身子要紧,大病初愈,可不能再惹风寒了。” 不知道是觉得她的话可听或是分了心,岁没有拒绝,任着她为他系好披风的带子,轻轻地整理。 “睨儿,你瞧,我欠你的是越来越多了。” 偶然地,没有半点王亲架子,温文儒雅的岁会说些埋怨孩子气的话,一如现在,或者他的亲切也是很挑对象的,例如眼前的花睨——毕竟,不管是谁,处于对自己的以后看不到希望而绝望的境地时,突然有人伸出手来愿意拉你一把,对于这个助你的人,心底里多少还是会有种特别的滋味,尤其,当对象是一名长相清雅,品行不俗的年轻姑娘。 如果要挑剔,那么只能挑剔她没有显赫的家族,光耀的血统。 可作为一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他一不图名声二不图权势地位,并不需要那些华而不实的身份背景来助他获得什么,以往是因为拖着一身赶不走治不完的病,所以无心拖累无辜的女子,也就没有成家的打算,但如今老天安排眼前的她出现并给了他新生,让他的人生有了新的规划与蓝图,自然,也合该为自己挑选王妃共享他的一切。 至于人选,最适合不过的,无疑就是眼前的她了。 “成亲以后,我会好好地补偿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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