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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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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不知道,拥抱可以如此的美好舒服。 他的硬朗,她的柔软,为何会如此的契合呢? 这一刹,突然觉得之前的自己好傻,与他相处的珍贵时间里,居然为了莫名其妙的疑惑以及那个或者根本不重要的“喜儿”蹉跎了时间…… “好一个郎情妾意啊,非语决非师兄!” 猛地,一个声音响起。 她才疑惑着,本来搂住她的臂弯突然一僵,竟然在这个时候松开。 踉跄了一步,抬起眼帘,发现他满脸的僵硬瞪着她的身后,双目中尽是震惊。她心里一惊,转过身去,只见漆黑的夜里,一抹鲜艳的红影盛放于月下。 妆容魅惑,五官突出,即使是负了伤,芳唇绽血,左臂以极不自然的方式垂于身侧,这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依然在这样的夜里给人一种难以磨灭的印象——或许,让花睨把她此刻的容颜深深记忆的,是那双分明带着怨怼的眼眸。 还有…… 非语决不自然的反应。 虽然,此刻的非语决依然站在她的身边,就在咫尺,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那双刻意冷淡的眼眸,僵硬的身躯,她感觉到的只有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非师兄,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那名红衣女子,看上去纵然虚弱,但边说边瞪过来。她不禁在那样的凌厉注视下后退了一步,而几乎是同时,身边的他上前一步,本来让她依偎的胸膛霎时成空。 “红姬。” 不知名的风悄然而起,天上浓云随风拂走,让那难得露脸的月牙忽隐忽现,而交替的华光暗影,掠过他的脸,交错出难以辨认的阴霾。 至于那冷淡却隐约着在意的语调,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不管是她,或是那名被唤作红姬的女子。 “非师兄,在你害得自己的师妹惨遭人暗算身受重伤的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边跟别的姑娘谈情……” 顿了顿,那名名唤红姬的女子突然捂住唇,像是在极力隐忍着喉咙翻滚的甜意——好倔强的女子,分明身受重伤,还一直骄傲地挺直腰干,可眼神中的柔弱又是如此鲜明地惹人怜惜……花睨如此感叹着,也相信冷着一张脸的非语决有着类似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在那名女子——在红姬身子一软,昏厥之前赶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了那软弱无力的身子吧? 银华之下,因为非语决高速前去,衣摆翻起的草碎杂根伴在回旋的两人之间,又悄然地飘落。 月下,他们彼此凝视。 这样的画面,是该如何形容? 而,到底要多么的专注在一个人的身上,才能像非语决这般提前做出反应? 花睨不知道。 她只知道,非语决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个红姬。 至于她,则是相反。 无来由地,第一次没有因由地讨厌一个陌生的人。 清理伤口,包扎,熬药,喂药,拭汗…… 花睨纳闷地瞪着那张仿佛永远不会醒过来的脸,恼恨着自己无端成了照顾别人的小厮。 好吧,她承认是自己心软。 人家非语决非大爷连恳求的话都没有,只是突然回望了她一眼,她就没有骨气地自动请缨,甚至保证在十天半月内还人家一个完好无缺活蹦乱跳的红姬。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事情发展到这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是着了魔,还是被人下了蛊? 她哪来的撑船肚量,帮着自己在意的人去照顾自己介意的人? 边想边把刚熬好的药倒进大碗里。 “姑娘,又熬药了?” 因为红姬受伤不便远行,目前他们正借住在距离洛阳不远的山林里的一间简陋的小屋院里。屋主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以祖产维生,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故事。 “嗯。” 看着那对年老的夫妇手上挽着食盒,便知道两人又要前去后山的无名青坟祭拜。 “姑娘,上天会保佑你家嫂子的。” 似乎,他们一直误会了她、非语决以及红姬的关系,不过,实在也没有跟他们解释的必要。 面对那两张无害又亲切的脸,她只是无力地笑了笑,目送了他们,她端了药便走进屋里。 放下帘子,转身,眼前,非语决正沉默地坐在床沿,安静地注视着依然昏睡不醒的红姬。那种失神或专注,即使是在她的眼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深情? 也难怪那对老人家会误会。 又或者,分明不是误会吧? 自从那个红姬出现,他就像是完全把她给遗忘了去。 即使在难得独处,为他治理脸上印记的时候,他依然是那副心不在焉。 略略失神地注视着他那仿佛对一切毫无所觉的脸,她轻轻地收拾了摆开的工具,走到了晒满了菜干的小天井。 空气里飘荡着菜干的浓香。 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走进借给红姬休养的屋子。 其实都五六天了,按照用药估算,依着红姬所受的伤,高烧也退了,应该这两天就会醒来,不过,真的看到红姬坐在床上,并且以一种莫名的打量目光看过来时,她还是愣了愣,感到有点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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