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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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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都不会,初见面的头一眼,你只是奇怪我是谁,怎会从树上掉下来,并没有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而且你对我好并不是想讨好我,更不想谄媚我,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即使如此,你也不会口是心非地欺骗我说其实你并不讨厌我,你不会承认——因为不想伤害我,但也不会否认——因为你不想说谎。” 说到这里,她眼底倏忽掠过一抹促狭。 “所以说,你这个人真的很不错耶!如果怎么也找不着合意的夫婿,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嫁给你喔!” 李慕白揽了一下眉,又不吭声了。 捉弄得逞,聂冬雁不禁乐得哈哈大笑,孩子气的直拍手,“上当了!上当了!真的上当了!”适才的愁绪早已不翼而飞。“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笑了好一阵子,她才止住银铃般的笑声。 “别怕、别怕,我只是说笑而已,别当真,我可没这么厚脸皮,人家明明不喜欢我,我还要硬缠上去……”她又皱了一下鼻子,“又不是真的没人要!”然后转正身子轻快地走去。“不过我大概会拿你作版本去找合意的夫婿,我想啊!只要有你一半好也就可以了。” 李慕白还是没说话,只是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若有所思,见她时而蹲下去采朵野花闻香,时而停下来对树上的松鼠吐舌头装鬼脸,时而开怀地发出率真的娇笑声,生动地展现出她这种年岁的少女该有的纯真烂漫。 或许她是任性狡黠的,但仍旧没有失去她的纯稚之心。 直至天幕将暗,李慕白方始轻轻提醒她,“聂姑娘,寺院里该已备好斋膳,我们该回去了。” 但由于他的说话声实在太过于轻细,又重复说了两次之后聂冬雁才听到。 “嗄?啊,难怪我的肚子在叫,原来都这么晚了。好,我们回寺庙里去吧!” 然后,她依然一路蹦蹦跳跳的玩回寺院里去,所以没留意到李慕白的两眼始终盯着她看…… ***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在暖暖的阳春三月,他们竟然跑到云南去了。 离关外更远。 然后,在昆明郊外,聂冬雁初展身手,小小露了一下她的武功,因为他们碰上了出门在外最常见的危险状况——拦路抢劫。 “别担心、别担心,这种小毛贼,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了,连长剑都用不上!” 聂冬雁笑嘻嘻地偏腿下马,看上去兴奋得很,好像歇业许久的店家,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来场百年一次开张大活动。 好极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恰好让她舒展一下筋骨。 “李公子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不用觉得丢脸,我了解,读书人嘛,自然不习惯这种事,所以尽管闭上眼没关系,等我解决他们之后再通知你。” 她没有想到,过去李慕白碰上这种事时,他又是怎么解决的。 自然,李慕白没有闭上眼,端坐马鞍上,既不害怕也不惊慌,平静地看着聂冬雁三两下解决那五个不入流的劫匪,然后得意洋洋地跳回马上继续前行,连她的马也好像很得意,奔跑的速度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聂姑娘果然家学深厚,那几个劫匪全然不是姑娘的对手。” “那当然,我可是下过狠功夫苦练过的耶!”聂冬雁骄傲地昂起下巴。“我敢说连姊姊也比不上我。” “但是聂姑娘并没有彻底解决他们。”李慕白细声“提醒”她。 “不用、不用,那种人济不了啥事,”聂冬雁不在意地挥挥手。“稍微教训他们一下就可以了啦!” “那是对聂姑娘而言,可是对那些身无武功的人来讲,他们还是会要人命的。”李慕白轻轻道。 聂冬雁呆了呆。“这……我倒是没想到。” 李慕白静静瞥她一眼,不再言语,任由聂冬雁揽眉认真思索。 有时候,对与错的界线是很模糊的。 翌日,他们来到昆明西南的滇池,徐徐漫行于五百里滇池旁,闲意浏览那汪洋碧波万顷风光,清波白云连天滟潋,有海的气魄,也有江南水乡的娇媚。 “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恶人应该是指那种罪大恶极、满手血腥的枭孽,从来没想过对于一个普通小民而言,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盗匪便足以伤身害命。”聂冬雁突然提起前一日的事。“现在才知道我真是太幼稚单纯了。” “这世间没有一件事是单纯的。”李慕白淡淡道。 “说的也是。不过……”聂冬雁斜睨着两只乌溜溜的瞳眸在他身上瞄呀瞄的。“我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读书人,脑子里塞满了之乎者也,没想到你明白的倒很多。” “人是不能单看表面的。”李慕白低语。“生命里所经历的苦与辣有些会在表象留下痕迹,但也有许多是在看不见的心底深处烙下伤疤,这些伤疤只有自己清楚,别人是一无所知的。” 毫无预示地,聂冬雁突然停住脚步,仰眸将奇异的目光投注在他脸上好半晌——他人虽长得秀气到极点,个子却相当高。 “你也有吗?” “每个人都有。”李慕白轻声道。“姑娘不也有吗?” “你怎么知道?” “姑娘会如此坚决反抗令尊,必然是有原因,倘若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李慕白深沉地俯视她。“与令堂有关,对吗?” 聂冬雁的眼神更古怪,又怔忡地凝视他大半天后,突然问到别处去了。 “我已经十六岁了,你呢?” 李慕白微微愣了一下,彷佛很意外她会问这种问题。“二十五。” “成过亲了?”聂冬雁紧追着又问。 “不曾。”李慕白的讶异更明显。“聂姑娘此问何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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