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古灵 > 鬼面夫君 | 上页 下页


  她突然冒出满脸谄媚笑容,“如果你方便……嘿嘿,明儿个能不能陪我去向公婆请安?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就赶紧提醒我一下,好不好?”

  裴逸凡瞪眼盯着她的笑容半晌,不知为何,心中一股没来由的怒气开始在胸口聚集,且逐渐澎湃汹涌,裴逸凡终于忍不住吼道:“难道你没看到吗?”

  媛媛的笑容倏地消失,只剩满脸地愕然,“看到?看到什么?”她困惑地问,裴逸凡咬住下唇,心一狠,抬起手猛地往脸上一指,“这个!你没有看到这个吗?”

  他宁愿她尖叫、昏倒,却受不了她的“忽视”,更不需要她的怜悯!见鬼了,他才不相信,像她这么美的人,会真的不在意夫婿的丑陋!

  “那个!”媛媛猛地翻个白眼,“拜托,我又不是瞎子,当然早就看到啦!”

  裴逸凡重重的点头,“好,那你老实说,你不觉得它很恐怖吗?”

  “恐怖?那就叫恐怖?”媛媛嗤之以鼻,“告诉你,你的还直直的一条,可我堂哥脸上那道疤……”说着,她拿食指从自己右耳前画向下巴,“就像是一条蜈蚣在脸上爬一样哩!还有啊!大表嫂在一次火灾中受了伤,整张脸毁了一半,头发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可大表哥还不是照样喜欢她?而你不过是两条疤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我还瞎了一只眼。”裴逸凡怒道,“你还有一只眼哪!”媛媛反驳,“可我大表嫂全瞎啦!”

  裴逸凡窒了窒,随即跳起来,故意跛得很厉害地走了两步,“还有我的脚……”

  “我二哥断了一只胳膊,”媛媛懒懒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齐肩斩断了,他还是因为中了毒针,所以不得已,只好自己砍断自己的手臂呢!”

  裴逸凡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寒气,整个人震慑住了,“那又怎么样?”媛媛啜着酒,“不过是把右手剑、交到左手去使而已嘛!他还不是生龙活虎地照样到处乱跑。”

  她抬眼凝视着新婚夫君,轻松调皮的神情已然消失无踪,取而带的是谨慎肃穆的神色,“爹早说了,说你受伤之后就变了一个人,我不懂,男人的外表真有那么重要吗?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如此小心眼呢!瞎了一只眼又如何?你还看得见啊!脚跛了就跛了嘛!又不是断了不能走了。”

  她指指自己的太阳穴,“重要的是脑袋里的东西,还有……”她往下移,指着心口,“你的心,这才是最重要的,爹说你天资异常聪颖,这是我愿意嫁过来的因素之一,你的外表如何,我根本不在意,明白吗?”

  裴逸凡的脸颊微微抽搐着,却仍嘴硬地说:“等你被人嘲讽讥笑几次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媛媛耸耸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啰!现在嘛……还是讨论目前的事比较重要吧?”

  目前的事?裴逸凡不由得眯了眯眼,“什么事?”

  他就知道,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如此丑陋的人睡在一起的,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半夜醒来时会被活活吓死!

  媛媛很不客气地送他一颗白眼球,嗔道:“明儿个一早的事啊!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嘛?”

  “哦……不用了,”裴逸凡慢吞吞地说:“我娘说不用了,亲友长辈们那儿她和爹自然会为我们招呼,也不会让人来骚扰我们,只教我们在这寒月楼里安静的度过新婚,免得出去会……”他自嘲地撇了撇嘴,“平添烦扰。”

  他知道娘亲的心思是怕新娘会受不了外界的嘲笑眼光而逃回娘家,所以,像叫他们在这安静的世界里先培养出感情再说;可他却不敢有此奢想,只要新娘子不怕他、不讨厌他,他就很满足了!

  媛媛双眼陡然一亮,“真的?太好了!”

  看吧!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结果她也是不愿和他一块儿让人瞧见的,裴逸凡面无表情地坐下,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媛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兀自笑开了小嘴,“真是太棒了,既然没有那一套烦人的俗节,那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偷溜出去逛个痛快了!”她用小手扯了扯裴逸凡的衣袖,“喂!逸凡相公,你可要负责带我出去好好的玩个过瘾哦!”

  “噗!”一声,刚入喉的酒全数喷呛而出,媛媛快如闪电地挪移开去,却仍是被几滴酒水喷到,她皱眉噘嘴地拉着裙摆直瞪眼,“干嘛啊!怎么喝那种酒都会呛到?你的酒量不是那么差的吧?”

  裴逸凡呛咳了半天才止住,随即哑着声音不敢置信地问:“你……你要我带你出去玩?”

  “当然啊!”媛媛理所当然地抬起眼猛点头,“扬州是你的地盘嘛!自然是你要带我去逛的啊!”她说着,又往下瞧了瞧被喷上酒水的裙摆,“大姐也警告过我,这里不像我们那儿,不兴女孩子家独身到处乱跑的,都得有人陪着才行嘛!”

  裴逸凡不解地瞪着她,“你不想跟我在府里面见亲友,却要我陪你出去玩?”

  “那不一样嘛!”

  媛媛说着,开始褪下新娘服,露出里面的纷色中衣,更让无限美好的曲线展现在裴逸凡得眼底,裴逸凡骤睁独眸,蓦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屋内更似乎多了一盆火般热了许多,丝毫不察的媛媛仍径自将钗钿解下,任由满头漆黑如墨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你不知道,在家里,爹和大姐就交代过好几回啦!什么大户人家规矩要慎守,说话也得小心翼翼地免得得罪人,连走路都要踩莲花步,天哪……”她受不了地往上翻了一个白眼,“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裴逸凡猛灌下另一杯酒,努力平息浓浊的呼吸,在看着她坐上床沿,并脱下绣花鞋、白袜,精致细巧、雪白如玉的脚指头可爱的重复卷曲、伸直的动作,“可出了府门就不同啦!没有长辈盯着、没有规矩束缚着,我爱怎么笑、怎么闹都无所谓;再说,游江南是我最大的心愿,而你是我的夫君,自然是你要负责完成我的愿望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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