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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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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侠,伯母担心你落得和兔崽子一样被小姑娘拋弃的惨况,也找人送个几刀给那个小姑娘,早点砍掉祸根,你才不会同兔崽子般乱得越来越难收拾。伯母也早替那小姑娘准备上好的楠木福棺,正要让人快马加鞭的尽快送去小姑娘家呢,省得误了入棺的时辰。”申屠老夫人同样笑意灿烂的慈祥轻声告知。 葛一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紧咬森森白牙的声音,几乎人人可闻。他早知道这两个老妖怪神通广大,也明白他们向来疯狂至极。 “我去就是。” 葛一侠再一次屈服,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许多恶孽,这辈子才会认识这申屠一家老小。 “小一侠真乖。” 申屠老夫妇乐不可支的把烫手山芋丢给葛一侠,随即开心的坐下,继续嗑瓜子、抽旱烟。 在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苦思之后,婉霓总算想起来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根本没送过任何人手绢! 不过在几个月前,她和娘亲到庙里上香——目的是为了偷看云家公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回程时经过一条河畔,而她捏在手里的绣帕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一阵风给吹刮到河里去了,但她并未在意的要车夫停下马车差人去拾,仍继续往前行。 而在他们快到山庄大门前时,突然有个风尘仆仆的黑脸壮汉,骑着匹看起来像是要累坏了的大马,拦下他们的马车。 当时可真是吓坏了一车子的主仆,还以为是哪路穷凶恶极的劫财山盗来索财哩,哪里知道,那黑脸汉子手里竟拎了条又湿又脏的……抹布?说是要还给她。 虽然她心里扮了十几个鬼脸,但她仍是仪态万千的露出微笑向他道谢,然后只瞧见那黑脸大个子就愣在当场一动也不动,就连他们的马车走远了不知道,就连他帕子还没交到她手上也不清楚……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婉霓推敲着答案,心底暗自思量着。除了这件事情,她实在再也想不出任何与她的帕子有关的事儿了。 “那黑脸大个子还真是有眼光,竟知道要找人来上门提亲。既然他这么识货,那就干脆嫁给他算了。不知道他家世怎么样?是不是长子?娶过夫人了没有?瞧他那时那傻愣愣的模样,说不定是个懂得疼惜媳妇儿的人呢!不过他个头那么大,肩那么宽,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哩!”婉霓垂着小脑袋,咕咕哝哝地盘算着。 宫破雷还想吓唬吓唬妹妹,看能不能顺利敲醒她的小脑袋,“你想的如何?是不是真有把手绢送人这回事?如果真有,这亲事就算是你自己订下的,想反悔也没得说。不过若是你开口求求大哥,大哥还是能帮你解决这门亲事……” “那就嫁给他好了。” 婉霓话一出口时,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不是想这么说的呀! “婉霓?!你真的把手绢送给他了?”宫破雷大为惊讶的问。 未婚姑娘的手绢握在其它男子的手里,通常就成了私密的定情之物。 “也……也算是吧。”婉霓嗫嚅的回答。 “对方的家世倒不差,人品也还可以,只不过……”在他严苛的标准下,葛家公子的确是位佳婿。宫破雷眼带深意地瞅了妹妹一眼,没有把话说完。 而沈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婉霓并没有注意到宫破雷在说些什么,以至于错过了一件她很在意的事情。 提亲的公子虽然还没有娶过亲,但却在家里兄弟排行第三。 第二章 葛一侠是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北地汉子。 他双目深陷,发丝粗黑,方正不羁的脸上带着野兽般的剽悍之态,一头墨黑长发只是随意的拿条长布巾札住,并不若寻常男子梳理得斯文整齐。 壮硕的身量和殷实的面容,使得一般人会不经心地认为他是个四肢发达的庄家鲁汉,但是真切熟识他的人,便清楚明白头脑清晰、行事干练的葛一侠,绝不是个可以小觑的人物。 葛一侠因着葛家世代与鸩花岛岛主友好的关系,和申屠顼莆可以说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而他和申屠顼莆斯文温和、常带笑意的形像一相比较,两人简直就是莽汉和文儒的分别。 申屠顼莆的父母亲性格都不同于常人,他们曾经因为想知道皇帝是如何让太监服侍的,就跑到大内绑了七岁到七十岁老老小小的太监,共一百三十四人回鸩花主做阉仆;不过申屠老岛主还不敢学起皇帝老儿纳进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就是了。 两位老人家也曾经一时兴起想体会山中猎户的生活,包袱也没收就跑到不见人烟的深山里,种菜砍柴、打禽猎兽的过了三年。 鸩花岛主一衔还是申屠顼莆和父母亲在一次饭后猜拳,输了之后硬被栽上的。 现在的葛一侠,简直是快要气炸心肺。没想到申屠家那两个老妖怪还真的去向那个他只见过一面的小姑娘提亲,而且更要命的是,对方还真答应了这门亲事。 他该怎么办?去人家家里退婚,再被她的家人拿刀砍成一百八十块,丢去喂狗? 还是……就这样莫明其妙的把那姑娘娶回去? 虽然他几个月前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失心疯,最讨厌泅水的他,竟然跳进河里去捞那条绣帕,还骑着快马连追了好几里路去拦下马车,还人家姑娘帕子。 没想到那小姑娘展眸一笑,便让他失了魂,等他眨了眼回过神,却发现小姑娘的马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往哪个方向消失了,也才发现他忘了把手绢还到她手中。 这下倒好,申屠顼莆那家伙真的出门去追他那跟着旧主子跑了的媳妇儿杜渺渺,也不知道追到哪个省分去了,而他却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没人可商量。 葛一侠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先到那姑娘家拜妨,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今天的桂米枣儿糕,膳房的朱大娘做得太甜腻了点,不怎么好吃哩。”说着,婉霓又搁了两块枣儿糕进小嘴,寒得腮帮子圆鼓鼓地。 同坐在门窗牢闭的绣房内,流雩受不了的翻翻白眼,见自己的姐姐蹲坐在雕花圆凳上,每咬一口糕点就嫌弃一句,然后再拚命把东西往嘴里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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