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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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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生育,季公子能接受就成。” 姚尔尔体弱多病,从无月事,华自芳上头三个姊姊,下头三个妹妹,是华家独子,这就是姚衣衣不让她嫁的原因。 她也明白,华自芳必须传宗接代,她对他无用。 而季清澄是家中次子,上头兄长早已产下几个娃娃,他又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所以姚尔尔嫁给他,当然是最适合的。 加上为了让姊姊放下一切对她的担忧,她愿意嫁给水寒。 最重要的是在那一夜骗过华自芳,让他永永远远对她死心,她只好答应季清澄的求亲。 姚衣衣拨开她的额发,“如果能嫁在京城,出了什么事,家里才能照看到你呀!”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季清澄用这个理由苛待她,怎么办? 假设都要纳妾传后,水寒的个性肯定比季清澄来得体贴,姚衣衣因为这么想,所以还是相中水寒。 虽然在午夜梦回,内心的真实呼喊都告诉她,这是违心之愿。 不知姚衣衣的心情,彷若死了一半的姚尔尔不在乎;不在乎是她现在能支持着不倒下去的最后坚强了。 “季公子会待我好的,我相信他。”纵使不好,她也快死了,无所谓的。姚尔尔又撑起笑颜,“大姊,我的归宿有了,你呢?要嫁给谁呢?” 姚衣衣看着嫁衣,脸上表情却和迷了路的孩子没有两样。 “再让我想想吧。” 或许等到最后,水寒会来兑现承诺,娶尔尔的承诺。他答应她的。 姚尔尔拍拍姊姊的肩,“要好好考虑水公子啊,姊姊。” 她不在乎自己,但那桩神旨娃娃亲里,只剩他们这对好姻缘了,就让她能够感到一丝丝欣慰吧。 姚衣衣强颜欢笑,“我希望水寒能娶你。”水寒,究竟为何沉默……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只知自己无法喘息,突地,她头好昏、好昏,眼前一黑,就这么厥了过去。 见状,心惊的姚尔尔拚命揪住那倾倒的身子。 “大姊、大姊,你怎么了……救命啊!请大夫啊!救命啊!”她大声呼救着。 *** 同时间,对门的京醉楼。 一心求醉,能多醉就多醉,最好一生都不要醒来。 华自芳举盏一仰,却怎么喝也喝不醉,这酒又甜又蜜,喝起来只余一股胸口恶气,名为讽刺。 他望向一旁的男人,笑着开口,“乐兄,拿些会醉人的酒来。” 那笑淡得随时一阵风吹来,就会飘散在空气中。 坐在他旁边自斟自饮,看起来相当快活,一派潇洒的乐逍遥有心想帮,但双手一摊。 “‘抛青春’蒸出来的酒,那夜全喝光了,那样浪费好酒的事情再干一回,会天打雷劈的!” 华自芳拎起他的酒壶,直接灌向自己的嘴里,然后用拳头一抹嘴。 “那拿这酒去蒸。”他近乎命令。 乐逍遥神情烦恼,往柜台那儿的娇羞人儿瞥了一眼。 “小南,过来,拿‘忘功名’去蒸。” 已是打烊算账时间,却因为体谅在此留宿的华自芳的心伤,所以不阻止不知怀着什么坏心眼的乐逍遥和他对饮,但没想到会听到他无理的发言,楚小南闻言转身就走,乐逍遥只好耸耸肩。 “她不肯哪!”他笑道,眸光追随楚小南的身影直到看不见,眼底是一抹几不可察觉的缠绵。 什么都无法思考,连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亲眼看到心上人嫁人,才能了断恋心的华自芳自然没有注意到。 “抛青春,忘功名,离恨天,绝情地,配着酿制看看吧!”他胡言乱语,连笑都喷出酒气。 乐逍遥摇摇手指,“那怎么可以呢!上乘好酒可是快乐种子,才不会是那么绝望的事呢!抛青春,忘功名,梦鸳鸯──” 他的话语因为看见一幕而中断了。 华自芳本也没注意到,但他看见面前的酒壶被人拿走,安了个杯子就斟,不禁扬高了眸。 几乎想撕裂这人的恶念顷刻在胸口奔腾。 来人不是别人,是在婚前不得和未婚妻共处一室,于是也留宿在京醉楼的季清澄。 “我也需要喝上一杯。”季清澄淡淡地道。 看着他淡漠的饮酒,不太明显的喉头一动,胡乱想象那液体往下流经胸口,脑中便转着他的胸膛曾宿着谁…… 华自芳才一言么想,胸口便痛到快要裂开。 想也没想到有一天,他和季清澄的立场会对调,换成是自己来京城观礼,以尽当年诚信。 如果可以变成季清澄,不知道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想变成你。”华自芳醉意翻腾,头昏眼花不能克制,放肆纵情的道。 季清澄冷冷扫了他一眼,疑心一动。 为什么?这个男子都已经绝望了,而那个男子却还不肯死心。 “我也想变成你。”他真心的说着。如果他是华自芳,那姚彩衫就不会再对他纠缠不清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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