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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怕那个泼妇呀!”颇有男儿气势的美人儿气红了脸,沉声低吼:“彩衫,你留下来顾着尔尔!”

  姚彩衫闻言,正打算大姊一动,他就要跟出去阻止她次次随着楚小南的刺激起舞,未料到被吩咐他不许动,已抬起的脚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巴巴看着绯艳身影俐落飞奔而出,还有也随后步出的乐逍遥那看好戏的恶质笑容。

  “大姊,你……”你不能每一次都沉不住气,你没发觉是逍遥哥在挑拨离间吗?

  知道大姊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身为么弟,姚彩衫也只能如同怨妇般地把苦往肚里吞。

  安静的角落里,看见姚彩衫幽怨的表情,季清澄撇开了脸,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

  主要的火气源头消失了之后,雅致的小筑里恢复了原有的清幽,虽然还有不少人在,但全打不进床上那两个人的小小世界里。

  “总算静下来了。”摇着扇,华自芳无奈笑道。

  姚尔尔闻言,想起姚衣衣先前亟欲离开,她是从不反抗姊姊,因此微微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别动,头还应该很疼吧?”

  被人按住肩头,虽然时下风气开放,但这种触碰的亲密仍显得踰矩,还有他方才脱口而出的亲昵,都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别碰……放开……我。”姚尔尔羞红了脸,轻声请求着,希望他的手能离开她的肩头;薄纱罩住的肩,就像着了火一样,一路狂烧到胸口。

  华自芳笑着收回手,但态度大方自若。

  “住下吧,师父说你暑气淤积,还伤了风寒,赶着走,一则接下来不见得能好好养病,二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找大夫也难。”他温柔的眸光又软了几分,温润至极,像能吸人魂魄般的蕴含柔情的光。

  可姚尔尔连对上他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大姊说,咱们要离开了。”她轻声道。

  “姚衣衣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还有几天几夜的路程才会有人烟,一路上只有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你要是又倒下的话,反而会让她自责又着急不已。”男人笑吟吟地转头问向另一个人:“师父,您说是吧?”

  被人称为江南第一名医的阮江,抚了下胡子,朝姚彩衫颔首。

  “小兄弟,令姊的情况绝对不宜此刻动身,况且她过去吃过无数的药,都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

  见大夫才把了一次脉,就说得明白正确,姚彩衫连忙点头。

  姚家从不吝于花钱买药,只是大夫一个请过一个,再上等的药材喂进二姊的嘴里却从没起半点功用,反倒让她的情况一年不如一年。

  “是的,大夫可有救命的办法没有?”他急忙追问。

  大姊对这起娃娃亲的盘算只有一个,就是替二姊找到未来的幸福,但他的想法可不一样,二姊的身体更为重要,就算华家在他看来也不妥,可没必要在二姊虚弱的此刻赶路。

  阮江又执起姚尔尔的手腕号脉,神色复杂。

  “方法也不是没有,但过程很琐碎。”他微微停顿,但在看见华自芳暗带催促的眸光后,又往下说:“不过,小姑娘虚不禁药,只能用微带药性的花,配上滋润五脏六腑的四水来慢慢调养,而华家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各样的花露、蜜花、花酿、花酒、干花等物。明儿个是七夕,隔三天就是节气立秋,秋老虎发威的日子,如果要走最好是留待中秋或重阳之后,不然至少也得等到八月十二日白露,等收集到那天集天地精华的露水之后再走不迟。”

  华自芳轻轻摇着团扇,“师父都这么说了,待下吧。”他半命令半请求地道。

  只问她一人的去留意愿,不管别人的意思吗?姚尔尔怯怯地闪躲着他的目光。

  习惯了别人将注意力放在风华绝代的大姊或唇红齿白的小弟身上,她首次被人专注地凝视,好似除了她,他什么都看不见。

  应该惊喜吗?不,她只感到诡异。

  “彩衫?”半年来被拖着到处跑,她也说不清自己内心混乱的意愿,干脆将难题抛给了小弟。

  姚彩衫愣了一下,而后他偷瞄了眼连日奔波,这几天脸色也有点潮红的季清澄,他豁出去般地抱拳。

  “愿遵医嘱,只是不知道是否打扰到主人?”他礼貌地问道。

  姚衣衣坚持要走的决心他打不动,而姚彩衫的请求正是他求之不得。

  华自芳抬起头,有礼地微笑。

  “别这么说,当然方便,也请季公子、乐兄一并留下吧。”

  而后,他低下头,正巧对上那泛着疑惑的圆圆双眼。

  “尔尔,就这么说定了。”他笑着说完,转头吩咐道:“馥蕊,熏暖,你们去帮三位公子准备两间客房吧。”

  被兄长使唤的两个年幼的可人儿虽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头离去。

  情势一变再变,但敌不过又被人那么亲密地唤着,姚尔尔只能继续不知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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