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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听见华自芳的名字,姚尔尔脸色浮起红云。

  姚衣衣哭笑不得,“唉!尔尔,你不能嫁他啊!”

  姚尔尔的血色瞬间消失无踪,逼得姚衣衣急忙改口——

  “要嫁人也还有别人可以选择啊,像那水寒也是个好男人,全天下不是只有华自芳值得嫁啊!”

  姚衣衣一说出口,心里便又是一阵绞痛,活生生、血淋淋的痛。

  闻言,姚尔尔脸色突然大变,诡异的看着姊姊。

  “大姊,你居然是这么想的,那水公子可知道?”天啊!大姊打算要水寒娶她吗?姚尔尔大惊失色的问。

  姚衣衣搔搔脑袋。“什么知不知道的,他是未婚夫之一,娶你是天公地道。”

  话才一脱口,又是一阵心痛,吐不出又吞不下的痛苦,让她好难受、好难受。

  姚衣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么严重的不适?

  姚尔尔可不敢苟同。

  唉!她的大姊要自觉亏欠她到何年何月呢?况且她不嫁水寒,也不嫁华自芳,她谁也不嫁。

  这副身子骨早早会坏,她不能害人的。

  “大姊,我不嫁人。”姚尔尔语轻辞浅的说,淡漠得就像毫不在乎。

  姚衣衣敲了下妹妹那不知变通的小脑袋瓜儿。

  “怎么又讲这话呢?!我带着你南下、北上跑这一遭,就是要亲眼看看未来可能的婆家,好把你给嫁出去啊!”

  姚尔尔明白姚衣衣的一片苦心。

  “可是,我还是不能嫁人,没必要害人啊!”

  姚衣衣用力的摇着妹妹的肩膀。

  “什么害人?你不能老这么想的,这可是你的幸福,你要积极一点,不能无所谓的!”

  “我老病着。”

  “既然吃花露对你有效,那咱们可以固定的买、大量的买,让你当饭吃,你的身子总会好的!”

  不明白姊姊的信念是从何而来,姚尔尔又是一叹,仰望的眼睛里,有着莫名的闪烁。

  “就算真能好了,我也不想嫁给水公子。”她看了姚衣衣那不自觉猛然吐口大气的脸,心知肚明。“大姊,倒是你该多想想水公子……别让他白费心。”

  什么费不费心姚衣衣不明白,她只知道尔尔需要被人呵护!

  唉!季清澄若有心,她就把妹妹嫁给他。

  “你才应该多想想水寒,别再想华自芳了。”姚衣衣一说出口,心情又低落了。

  姚尔尔摇摇头,“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啊!”

  姚衣衣拿来脂粉,“别说什么不由己的,大姊不会让你寂寞的,”帮妹妹上妆,她一直觉得她真的很可爱,“你只要考虑自己就好了。”

  姚尔尔无法如此自私。“大姊,那你可考虑过自己?”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姚衣衣一愣。

  姚尔尔细看姊姊的表情,就知道她大小姐早忘了自己也是那桩娃娃亲的主角之一。

  姚衣衣不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她不能误了自己,又误了姊姊。

  “大姊,我不会嫁华自芳,除非爹娘和彩衫嫌我,否则我打算一辈子不出阁。”

  这个想法早已深植,只是姚尔尔没想到出门一趟,会遇上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不过,她也打算将这份情感藏在心底。

  “大姊,不要考虑我了,帮你自己的未来幸福多盘算盘算吧!”

  知道妹妹个性虽然软弱,打定主意也是不会回头,姚衣衣梳着尔尔的发,却是皱眉不语。

  除非能让尔尔幸福,否则她无法思考自己想要什么。

  桌上摆着盘盘精美菜肴。

  这儿上一道冰霜酱肘花,那儿就上一道胡法烧全羊:这儿推一道百味馄饨,那儿推一品双色团团;这儿出一盘金镶玉带糕,那儿陈一笼糯米桂糖糍……

  姚衣衣和楚小南是把能用的都用上,能做的都做绝了。

  不过,除了菜好得让人难以动箸,现在案前男男女女正疑惑的,却是面前小小酒盏中那清如水般的液体。

  桌上姓氏不少,姓姚的、姓水的、姓刘的、姓季的、姓华的,都没见过此物。

  姚衣衣打小到大生在卖酒家,喝过不知多少种酒,也没看过这玩意儿。

  闻起来有酒味,却浓得很,一闻就让人有点醉,原本抛青春的琥珀色和独有的蜜香也没了。

  “逍遥,这是抛青春?”姚衣衣喃喃着。

  乐逍遥悠悠然地笑着,“我这趟南下,见华家蒸馏百花取露,一心想试试能不能拿酒来蒸,这酒确实是由抛青春蒸出来的。”

  众人还在怀疑,水寒见这液体不过就是由酒变来,豪爽性子一来,也没多想,一口便灌下。

  辣味冲喉,一路到胃都像火烧,男人忍住了才没咳出来。

  “这酒好呛的味道。”

  水寒喝过几回抛青春,肯定不是这个味道,原以为味道会更香、更甜、更浓,却没料到单就酒味被留下来而已。

  看水寒喝,姚衣衣也不迟疑,跟着灌。

  哇,我的娘喂!这是酒吗?!

  “逍遥,这什么酒啊?辣死人了!”酒量极好,姚衣衣却只一杯便昏掉了,“怎么这么烈?”

  桌上众人这下更不敢喝了。

  看着能千杯不醉的姚衣衣脸红,楚小南嗅了嗅,也觉得事情奇怪。

  “这酒好像很易醉?”

  楚小南问话一出,自尊心极高的姚衣衣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唇边就饮,也不啰唆。

  倒着空杯,问向对桌女人,“怎么,京醉楼的小姐还怕醉呀?”菜肴分不出上下,喝酒,姚衣衣可有把握了。

  “卖酒的人喝醉,那可丢人了!”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楚小南冷笑着,一气便饮,呛岔了气也不管,一杯倒过一杯。

  “喝就喝,谁先醉就是谁输了。”姚衣衣也不是省事的,不服气的跟着喝。

  她觉得很奇妙,这酒虽烈、虽难入口,却让人想追着喝,喝了一杯便停不下了。

  男男女女看两女喝得像没事人,也跟着开始喝,加上好菜助酒兴,愈喝愈是开怀,愈是开怀便愈是不可控制。

  水寒向来饮酒如饮水,鲜少有醉意,不过十数杯后,便有些头昏脑胀,情况不妙。

  男人一双眼睛有些迷离,而在灯影摇晃中,男男女女都开始呈现东倒西歪的模样。

  醉意快得难以想像,眼前人物全都化身为魑魅魍魉,群魔乱舞,他连忙按住酒兴上来的姚衣衣杯口。

  “这酒怪……不像平时喝的……”水寒一说话,才发觉自己口舌迟钝,说话也不清楚了。

  个性极强的姚衣衣也觉得糟,但楚小南不停杯,她不能示弱。

  “别拦我,让我喝!”姚衣衣一口气说完,将红艳的小脸欺在理智尚存的男人面前,“你也喝,水寒,你也喝嘛!”

  原是劝人停手反被劝酒,水寒在姚衣衣的强逼之下,又灌了几大盏,浑身发烫。

  一旁一样自斟自饮,却丝毫不显醉意的乐逍遥看到这幅景象,连忙踱到姚衣衣身边,拎着女人的酒瓶。

  呵,这酒真不是盖的,全城最善饮的几个人都快不行了!他想知道这酒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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