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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昨天到今天,姚衣衣总是信心满满,首度看到她惊慌失措,让他好不心疼。

  “我娘对这病症很熟悉的,水家长年做冰生意,听她的话不会有错,别担心了。”水寒温和的说,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有多温柔,柔得像是在呵疼个孩子。

  姚衣衣往水寒靠近。“真的?真的吗?”

  她需要他的保证。

  “真的、真的。”男人答得笃定。

  刘氏见状一笑,她不解风情的儿子倒是第一次露出这怜香惜玉的态度来。

  “儿子,送衣衣到暗房去。”

  闻言,姚彩衫正要负起抱人的责任,但他眼一花,水寒已经理所当然的将大姊抱起,踱出门去。

  他看着自己来不及抱人的双手,内心很是复杂。

  乖乖,大姊不是说想要水寒当二姊夫吗?怎么,她大小姐现在的算盘是怎么打的呀?

  在姚彩衫没看见的地方,季清澄咬唇低下头去。

  平时来去如风、动作俐落,一失去了视觉,就和刚出生、双眼还没开的婴儿一般。

  在娘亲吩咐之下,水寒抱着姚衣衣,来到水家特别为这病而设的暗房去。

  不知要往何处去,不复慌乱,女人在男人怀里摇摇晃晃,被个男性如此抱着,大气的姚衣衣难得的红了脸。

  好在脸上盖了块布,那丢死人的情绪才不会被对方发现。

  她,喜欢被他抱着呢!真真丢死人了!

  “怎么,觉得摇晃吗?”感觉女人细微的颤动,水寒以为姚衣衣害怕,出声问道。

  又是那种冰冷冷的声音,姚衣衣的心情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不会的,”小小的摇了摇头,“比起刚才一路奔跑回来,现在很稳,真的很稳。”

  口才便给的女人,此时落得只能蠢蠢回话。

  既然没有不妥,水寒便继续迈步,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里虽然叫暗房,但并不是用来处罚人,只是暗了点,不会很可怕。”暗房向来等于刑房,水寒好心的解释着,他不想再看见她的慌张。

  姚衣衣点了点头,“我知道。”

  听见女人信誓旦旦,水寒挑高了眉,“你怎么知道?”

  姚衣衣偷偷倚在男人怀里,享受这偷来的一瞬。

  “昨天在帮忙伯母准备夜消,检查为做活的人们准备的食材时,我心里就有底了。”

  巧妇做不出无米的炊,而要做出好菜,基本就是要好材料,那饼、那粥之所以好吃,上好的桂圆、新米、新面、新鲜的菜料都是功臣。

  若是别的季节也就罢了,现在是冬天,菜价贵得要人命哪!

  而且刘氏千万交代不可以省,一定要让众人吃饱,如此宽厚的人家,怎么会设对下人用刑的暗房呢?

  水寒没有说话,内心却一软。

  为了女人的理解,无论她从何处窥见。

  有些寒冷的风软软地吹过,因为紧拥而温暖,因为知心而舒服,安宁在两人中间弥漫,使人沉醉入梦,再也不想醒来。

  不过,再远的路也有尽头,更何况只是水宅里的暗房。

  水寒没有多余的手,用脚轻轻顶开了房门,暗暗的房里有股暖香在开门那瞬间迎面而来。

  “好温暖!”畏寒的姚衣衣不禁惊呼。

  水寒将女人安置在炕上,举目望着四周,窗户全被厚布封上。

  “这儿一入冬就烧炕,随时都是暖着的,若已受伤,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待在湿冷房里,肯定很难受。”

  光线幽微,拿掉了盖住姚衣衣脸上的布,男人内心有种不需要再掩饰什么的感觉。

  这儿很暗、很暗,但他正好可以放肆地看着她。

  同时,不知为什么想问,但追根究柢的情绪也随之而生。

  “你为什么去冰田除雪?”

  姚衣衣扭扭捏捏,平时的豁达全都跑光了。

  在这个认识不多久的男人、兼之她预定的尔尔未婚夫面前,她有种被看光光的错觉,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弄脏了你的冰……所以……所以嘛……没帮到忙,还反而添了你的麻烦。”

  真糟,她明明也听过老人家说不可一直看雪;没想到一心想补偿他,却忘了这事,弄伤自己不算,还害他担心受怕,刚才还失了风度的大吼大叫。

  一个念头砸中了水寒——

  “区区一块冰,用你的双眼去换,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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