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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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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意外被吻,难道不能意外被睡吗? 光是想到以后还要在猜测中度日,薄荷就觉得想吐。 “你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我在说你没有任何戒心,你根本就不会保护自己,还任别人吻你……” 被不实指控,而且如同被背叛,吴彦宇少见地打断她的话。 “这不是吻!这不是吻!” 薄荷觉得脑子像被翻弄过,神经全都错乱了,全都短路,无法思考形而上的意义,只能就行为去处理。 如果这不是吻,那么高中时代,幸福之吻的传说算不算吻? 如果这不是吻,那吻又该怎么定义? 如果这不是吻,那么情人间做的事情又该如何称呼? “太复杂了,我搞不懂这究竟是不是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接受你被我以外的女人,以任何形式触碰!你的纪录太辉煌了,从来都不提防,不知道该和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保持安全距离!我很害怕,很害怕你会因为这样被人抢走啊!” 吴彦宇的双手无力地松开,薄荷一震,看见他自嘲的笑。 高中时他是心软,传说一传扬开来便没法结束,他为此选了个外地的,没有高中同学的大学,就是要有效的了断。 而喝醉酒被人睡过,他也已经反省,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喝酒。 但是他的诚实,对薄荷完全坦白得到一个反效果,知道曾经发生什么事的她,觉得那些事情都会一再的发生,而且他还好像很欢迎似的。 开什么玩笑啊! 既然她把那些都看作吻,那他认真保存着她的那一个吻,是否也只是其中一枚,根本不值得一顾? “那高中时,你为什么要吻我?只是为了许愿吗?你也曾不在乎我的意愿,强吻过我啊!我的纪录,你也必须负责!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么我永远都只会是个没有贞操的男人。”因为失望,吴彦宇的反击也狠狠地曲解了她的感情。 她才不是用那样的心情吻他的!才不是! 可是,没有什么差别。 “反正对你来说,也没有差别,所以你不见得非我不可……”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再牵强都只要沾上边就算数,反正你已经把我当成一个来者不拒的男人。” 再次验证了男人和女人一样,有心有血有肉,会受伤会流泪会心痛,不被了解时,曾有的心动全都变成了心碎。 吴彦宇再也忍受不住心痛,转过身,不愿听也不想再看她不信任他的表情。 薄荷脑子昏沉,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的胸口有一处像是被尖刀刺穿了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薄荷已然失去作用的脑子乱烘烘地。 她还无法思考,方才怎么会讲出那些不经大脑的话,但她很后悔很后悔。 如彦宇所说,她把太多的事情全混在一起了,所以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她是因为他给与一个女孩温柔心意而爱上他的,然后因为太过懦弱,所以死也不敢告白,卑鄙地亲了就跑,对她而言的初吻,对他来说的确可以当成是那些强吻之中的一个,她不愿去想这一些,再次和他重逢后,被爱情冲昏了头,失足坠落。 她其实明白,那些被睡史他都是被强迫的,而且也知道在那之后他真的没有喝酒,就连和她约会,他都只喝果汁或红茶。 或许她真的欲求不满吧! 她希望拥有全部的他,也被他拥有,所以一看到他被别的女人强吻,她失去了理智。 随便一个人都能得到他,她还没有感受过的他。 他也是因为她的吻而爱上她的,所以别人的吻引爆了她埋在心底的恐惧。 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一点都不怕她的声音被人听见,今天在想要吼人的时候,她连考虑都不用就动用了原音。 薄荷已经无法思考,大吵一架后,她整个人都乱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不想和他分手,但是却主导了彼此分离的命运。 突地,她想清楚了,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真蠢,她害怕和吴彦宇分手,她害怕他不再爱她。 底牌掀开,大势也底定,但结果却好讽刺。 “呵呵呵……”薄荷的笑声空洞,脆弱到随时能够粉碎。 突地,门铃响起。 薄荷三步并作两步,毫不迟疑的拉开门。 迎入她眼帘的人儿却不是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人,扑进自己的怀中。 薛沛艾哭得梨花带雨。“政明绝对不想娶我,所以我也不要嫁了,薄荷,我们走,不要再理那些混蛋的男人了!” 薄荷无意识地点头。“正好,我也被抛弃了!” 晚上近十一点坐上东部干线的莒光号,一路摇摇晃晃,感情逃兵薄荷和落跑新娘薛沛艾不顾火车上众人的眼光,面无表情地流泪。 明明是夜车,但人多得吓人,她们满不在乎,窃窃私语已经进入不了她们充满肿胀感的脑子。 因为误点,六点半天亮才到达台东火车站,时间紧急,她们没有出站,跑过了月台,跳上了一列柴油快车。 没有什么人坐的柴油快车,快要散架似地发出叩隆叩隆声音,行驶在南回铁路上。 右边是海岸山脉的尾巴,左边是太平洋,沿途景色壮丽,风景一变再变,绝不相同。 整节车厢只有她们两个女人,薄荷将窗子拉高,让清晨的风,热带的空气,温暖被二月阴冷台北冻伤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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