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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霎时间,泪雾漫上了她一双莹灿的眼眸。就在他想开口说第四次“我爱你”的时候,她已经找着了他的唇,狠狠地印下火热而狂烈的吻。

  令他意外的,那迷醉、甜蜜而炽热的吻……她投降了;但他要的不只是胜利,他要的是她,她的心、她的人,那是他惟一在乎的。

  “你这个白痴!这个大笨蛋!”

  她倏地推开了他,又嗔又怨地,泪珠悄悄滑落。

  “我真是败给你了!这样你满意了吧?还把人家都弄哭了!”

  他温柔地吻去她的泪。

  ……

  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

  他的身躯,剧烈的心跳,呼出的气息。销魂的感觉如水般冰凉,如火般狂热,逐渐融化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汹涌的激情如决堤般涌向她,将她整个人淹没成一片火海,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终于,当最后的悸动慢慢平息,他们静静地躺着,紧紧地拥着,恢复了神智。他和她一样震惊于刚刚那种狂野的激情,不管是爱或欲望,他们对彼此的需索都强烈到令人难以想象。

  这样的感觉美好,却令人软弱。他们同时陷入一种幸福的不安,急于想永远留住对方,却又担心自己做不到。

  平日的镇定干练一下子全消失不见,莫均均竟严重地感觉心慌意乱;正巧这时涂剑蘅也坐了起来,问她:“我去弄喝的,你渴不渴?”

  莫均均点了点头,视线移向他的卧房。

  “借我躺一下可不可以?”

  他俯下头来,笑着轻啄她的唇。

  “傻瓜!当然好。”

  她一笑,抓起了皮包和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快速地钻进了他房里,趁着他还在厨房,心一慌,她竟拿了行动电话拨给莫咏咏讨救兵。

  “姐……呃!”莫均均说话没头没尾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莫咏咏已经上床了,硬被她吵起来,现今脑子跟声音都是一样迷糊。“很严重的事!”莫均均光着身子慌乱地在屋里团团转,又不时偷瞄厨房,怕涂剑蘅出来。“姐!我……”

  严重!莫咏咏手一拨差点打翻了电话,霎时间睡意全消。她从被窝里爬出来,紧张地说:“你不是去找涂剑蘅吗?你们俩怎么了!”

  “没什么!”虽然是很亲的姐姐,但她仍然难说出口。“只是……”

  “只是什么啊!”

  莫咏咏又慌张又担心,她一径吞吞吐吐地急得莫咏咏把枕头部给打扁了。

  莫均均被逼急了,脱口一句——“我刚刚跟他上床了!”

  天!只是这样?莫咏咏受不了地一手搭额,顿时什么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懒懒地又滑回被子里。“拜托!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你别吓我行不行?”

  “这还不严重!”莫均均不由得加大了音量,但是怕被涂剑蘅听到,又赶忙警觉地小声下来。“发展太快了、太恐怖了!我自己都害怕!”

  “别怕别怕!”莫咏咏像安抚小狗那样安慰她。“谈恋爱都是这样子的啊!不疯狂怎么叫恋爱”“可是,”莫均均烦躁地说。“这下我更担心有朝一日也许他还是会离开我,那怎么办!”

  “你那个顽固的脑子怎么还是没改!”莫咏咏抱怨地大摇摇头。“你要有信心嘛!上一个让你失望,这一个不见得也一样。他要是知道你曾经受过那种苦,却还是执意要追求你,那就表示他对你是真心的!你放心!”

  “但是……”莫均均咬咬唇。“我没告诉他关于冯子民的事。”

  “他不知道?”莫咏咏皱眉接口。

  她一时忘了她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许克尧,而他是有可能把这些转告给涂剑蘅的。

  “这样不太好吧!”莫咏咏认真地说:“你要是相信他,就该把事情告诉他,他有权利了解你的,你不觉得吗?”

  莫均均很仔细地想了想。

  就算他不见得有权利了解她的过去,但她爱他,她愿意告诉他关于她的一切,这似乎才是比较能说服她的讲法吧!

  “好!”莫均均难得勇敢地下了决心。“我一定找机会告诉他!”

  “对嘛对嘛!不用担心太多啦。哎,现在几点?三点!”莫咏咏打了个呵欠。“拜托!我明天早上有课耶……”

  “对不起啊!吵你起床,你赶快回去做梦。”

  莫均均歉疚地很快挂了电话,悄悄又往厨房瞧了瞧,厨房仍是没动静。她不免疑惑,找东西喝要找这么久?难不成跟百事可乐广告一样,他还得偷偷冲出门去买?

  涂剑蘅倒不是冲去便利商店买东西,其实他也是躲在厨房里——打电话。于是,守在电视机前看ESPN的许克尧,也在半夜三点接到了涂剑蘅的电话。

  “克尧,”涂剑蘅思索了一阵子才说。“你说像莫均均这样的女人,要怎么做她才有可能死心塌地地爱上我,跟我长相厮守?”

  “让她感动吧!”许克尧眼里全是美式足球场上的热闹与兴奋,完全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千万别犯了她的忌讳,你知道的,别让她失望。”

  “失望?”涂剑蘅心想惨了。“我还没告诉她关于冯子民的事,她会不会因为这样气我?”

  老天!半夜三点,居然脑子里还在想这些?许克尧实在受不了涂剑蘅的英雄气短,便随口回答他:“会啊!”

  “糟了……”涂剑蘅喃喃道。

  “什么事?”许克尧问。

  “没事。”涂剑蘅早早结束了电话。

  他心里想的是,要不就快快告诉均均实话,但他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这种时机一点都不对。她才刚接受他,难保她听了不生气;再不,就干脆瞒她一辈子,什么也别说。

  他只穿着一条短裤在厨房里转啊转的,流了全身汗地在猜测她的想法,刚刚在床上都没这么累。哎,不管了,随机应变吧!也许事情的发展不会像他想得那么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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