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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但复制榆不在家,据她留言的纸条,她是逛街去了,裴漱榆也无从与她的分身对质。

  可怪的是她不只浑身发烫,还觉得呼吸急促而喘息,到底复制榆现在在干什么呀?!

  隔天裴漱榆一上班,就看见一束大得吓死人的红色玫瑰,又热情又奔放,指名要给她的。裴漱榆吓得倒退了两步,直觉是花店送错了,但电子卡片上的人却是翟洛安,而且深情款款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想你。”

  裴漱榆惊骇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家伙,怎……怎么可以这么露骨又这么大胆地做这些事啦!

  “哟,这么情意绵绵的表示,”就连朱孟婕都忍不住要亏她。“你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呀?”

  “我昨天跟他又没见面,怎么可能会跟他做什么事!”裴漱榆非常无辜。甚至拿起电话.找着刚才送花给她的花店,请他们把花拿回去,她才不要这些暧昧的花。

  “算了吧,扁死我都不信,什么都没做,他敢用那种口吻跟你说话?”朱孟婕哼一声。“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招什么?”裴漱榆很委屈。“根本就没得招嘛。”

  她想了半天,难不成只是那天清清纯纯的再见吻,就足以引发翟洛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未免太不寻常了!

  “那你的眼镜呢?”朱孟婕十分迅速地达到重点。

  “我本来……就没有近视嘛。”裴漱榆脸红了红。她是把眼镜拿下来了,如果硬要说翟洛安在她身上造成了什么变化,也仅仅如此而已,再也没有其它了。

  “真的就只有这样?”朱孟婕促狭地。

  “真的就这样。”裴漱榆追补一句。“是他自己神经病!”

  不,翟洛安一点也没有神经病。经过了昨天共享的那段爱意缠绵,他今天如果没有任何表示,那他才真有神经病。

  于是,裴漱榆甚至接到了翟洛安的电话。

  “下班之后我去接你。”他盈满爱意的眼眸,十分理所当然地看着她。“我们去巴黎的赛纳河边吃晚饭,然后去夏威夷订间海边的旅馆,一觉醒来,刚好赶回来上班。”

  二十一世纪的运输快速,加上各地时差,这些的确可能在一个晚上达成,然而裴漱榆在音心的不是这些,让她惊讶到失去说话能力的是他他他,怎么能这么放肆大胆跟她提这种邀约?!

  由于裴漱榆习惯关掉电话的视讯,以致于翟洛安看不见她脸上骇然的表情,他以为裴漱榆对他的建议不满意,好脾气地又说:“再不然如果不怕远,坐太空电梯去月球怎样?还是你真的很累?那到我家窝一个晚上好了……”

  “等等,等等!”裴漱榆气忿得气喘吁吁。“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陪你去做那些事?!”

  “你都不喜欢?那你决定好了,我没意见。”翟洛安仍然脾气好得要命。

  “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裴漱榆气到结巴。“你你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翟洛安原本沉醉在昨日的柔情蜜意当中,”直到现在他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奇怪的感觉。他反问,“我把你当成我女朋友。否则你以为应该是什么?”

  “谁是你女朋友了?!”裴漱榆急急忙忙否认。

  “喂,你也别变得那么快好不好?”翟洛安十分不解。“经过昨天那些,你还不承认你是我女朋友?”

  “什么跟什么啊!”裴漱榆又气又问,快发疯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翟洛安就算有再多的耐心,也被她给磨光了。他的口吻变得不太稳定:“不懂的人应该是我吧?难道昨天的事,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你居然这么快就忘记,完全不当一回事?”

  “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裴漱榆忍耐地,却不得不以坚定、冷漠的语气郑重告诉他,“翟洛安你听好,我不知道你是作了场梦还是什么的,不管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不是我。”

  翟洛安的心,顿时从两百四十三层跌落地下室,全都粉碎、都凉了!她竟然能说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她怎能这么善变,这么狠心?上一秒冷淡羞涩,下一秒却热情如火,再过一分钟,她又冷漠地翻脸不认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这么绝情的女人。她把他当成什么?拐上了,玩弄玩弄就算?

  他还真是看走眼了!

  裴漱榆眼前的荧幕从翟洛安变成了杂讯,是翟洛安把电话挂了,裴漱榆烦躁地也挂下了电话。

  “什么跟什么嘛!”她无辜而抱怨地。

  “你昨天真的……跟他什么也没做?”一旁的朱孟婕全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问。

  “说过我昨天没跟他见面,你听不懂啊!”裴漱榆嚷着。

  朱孟婕忽然警觉地:“啊,那,会不会是……”

  她才提了个头,裴漱榆就倏然想到了!复制榆!对了,笨!笨!她刚才怎么没意识到那可能性?

  裴漱榆的表情带了点疑豫的。“她昨天晚上倒是不在家,我也不能确定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也认识翟洛安?”朱孟婕惊问。

  “认识啊。”裴漱榆愈想愈糟,愈想愈觉完蛋。“而且对他印象还不错。可是我千交代万交代她不准去招惹他的呀!”

  “她不见得会听话吧。”朱孟婕下断语。

  完了!裴漱榆头往后一栽,差点昏倒。这女人,她昨天是上哪了,又跟翟洛安扯上了什么?

  一天下来,裴漱榆上班上得迷迷糊糊,只想赶快下班,冲回家去质问复制榆。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去。

  “你昨天上哪去了?说!”奔进家门,裴漱榆还喘着气,一看见复制榆,就放声大问。

  “呃,你好凶哦。”复制榆半躺在沙发里窝着,好整以暇。

  “少跟我胡扯!”裴漱榆根本没耐心听复制榆说其它,她只想知道事实。“你还不快说!”

  裴漱榆很急,复制榆则是完全没有理由急,她慢条斯理地笑道:“哎,也不必急成这样嘛,这样对身体不好哟。”

  “别再闹了!”裴漱榆受不了地制止她。“你说实话,你昨天是不是去找翟洛安了?”

  “咦?”复制榆满脸惊讶的。“你怎么知道?”

  天!居然是真的!裴漱榆简直就要昏死过去。“你真的去找他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离他愈远愈好,你为什么不肯听话?!”

  “因为你的话没道理,没意义。”复制榆回答得又快又有自信。“我喜欢他,所以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能去找他。”

  “我之前跟你讲的那些都白讲了?”裴漱榆心底一把怒火快要冒上来。“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今天打电话跟我说了一堆怪怪的话?”

  “他打电话去公司给你?”复制榆像是完全没发现裴漱榆生气的表情,还在自说自话:“哎,真笨,应该打来家里找我才对的嘛……”

  裴漱榆就算不气昏,也快发疯。她冲着复制榆嚷:“你昨天到底去找他做什么啊?!”

  “做什么啊?”复制榆笑了起来,带了点暧昧的笑。“这个嘛……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裴漱榆却忽略了她那个暧昧的表情,只急于知道事实。她狠狠瞪住复制榆:“你再不老实说,我就……”

  “好啦好啦。”复制榆投降了。“我昨天哪,打扮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哦,他一看见我,眼睛都亮了。”

  漂亮?眼睛都亮了?好吧,裴漱榆可以想象那种画面,相心像翟洛安对着复制榆又是赞叹又是欣赏的模样……呸,她真是嫉妒。

  “我们就说说话啦,”复制榆继续说。“然后他找东西给我喝,一不小心,杯子被他弄翻了。”

  没错,他就是这样笨手笨脚的。裴漱榆不由得在心里轻轻笑了起来。

  “饮料泼了他一身,”复制榆比手划脚地描述着当时的状况。“所以他只好去换衣服。我想,既然要脱衣服,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干脆连长裤还有我的衣服都一起脱掉……”

  “等等,”裴漱榆听到这,刚才心里小小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她不小心猜到了某种可能性。“你……你该不会……”

  复制榆笑得咯咯咯。“我又不是你,有什么不会的?”

  “你——”裴漱榆指着她的鼻子,瞪着她的眼神如同在看怪物。她又激动又惊骇地,“居然跟他上床了?你怎么可以……”

  复制输完全不在乎裴漱榆的指责,还面带甜蜜的微笑回忆——“基本上那也不是床啦,应该说是办公桌才对。不过……哎,管它在哪做对不对,反正那种时候,根本也没空管躺在哪啦,就算站着也好。喂,你不晓得当我碰到他赤裸的胸膛,他全身肌肉都紧绷……”

  天,裴漱榆根本一个字都没办法再听下去了,她重重捂住了耳朵,只想隔离复制榆滔滔不绝的声音。

  怪不得昨天晚上她会有那种浑身发热,难以解释……的感觉,原来就是复制榆正和翟洛安在翻云覆雨。

  裴漱榆此时的心情,真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复杂。又嫉妒,又是羡慕,更多的是——生气!翟洛安喜欢的是她,他应该是她的,但她这个正版什么都还没有尝试过,居然翻版的就……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裴漱榆终于不平衡地吐出了话。“你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不是你,居然还这样诱惑他!”

  “我跟你差不多啊。”复制榆却理直气壮地。“而且我也满喜欢他的。”

  裴漱榆不只难以平衡,更不能接受。“你喜欢他?光只是喜欢?你和他认识不久,也没有任何深刻的感情,就这样你就可以跟他上床?”

  “这你就不懂了。”复制榆摆出一副老经验的样子。“性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啊,光两人谈情说爱的爱情,能满足什么?”

  这样的情形,真真令人讨厌。她知道复制榆的话也有理,可是以她的观念,似乎不该这么迅速,这么随便。更令人烦恼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把热情到迹近放荡的复制榆认为是她,她该怎么办?

  “你害死我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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