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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一边在讲电话的时候,闻已经一面跑下楼冲上了他的车,加足了马力往他熟悉的路上驶去,等回到他家,他几乎是紧急煞车停住的。

  颐颐果然就坐在他家门口等,一看见他,她立刻站了起来,看见闻一身湿淋雨水,她一下子忘了一切,只是苦恼地嚷:“你怎么淋得这么湿?”

  “没想那么多。”他摇摇头。

  “你在想些什么啊!”颐颐心疼而责备地说。

  “在想,”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里全是话。“我是个白痴,你对我的情意,我竟然不知道珍惜。”

  颐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闭闭眼睛,摇摇头,她在做梦。可是睁开眼,她却看见他那双醉人的眸子,令人失足沉溺的眸子,泄露感情的眸子,凝着她。

  “是我耳朵有问题了,”她喃喃道:“还是我在做梦?”

  “是我在做梦吧。”他叹。“不过现在梦终于醒了。”

  颐颐霎时整个人像被魔杖点了一般,僵在那。心中五味杂陈,柔肠百转,喉中像是哽着硬块,开不了口,也不必开口,一切都明白了。

  他抬起手,用手指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瓷玉般的脸颊,那么珍惜,那么心疼,像抚着他最珍视的一件宝物。这强烈的感情让颐颐怦然心动,被那触电的感觉给迷惑了。

  他低叹一声,把她整个人都搂进臂弯中,他拥得如此紧,颐颐除了他一起一伏的胸膛,没有别的地方可藏她的脸。他突如其来的表白令她屏息而情迷,让她的心一下子雀跃地飞上了云端,鼻子一酸,凑热闹的泪水又簌簌滚落。

  闻稍稍推开她,捧起她梨花带泪的小脸蛋,那对醉人的星眸交会着她水样晶莹的瞳眸,既怜惜又宠溺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颐颐被糗得不想再哭了,她使劲吸着鼻子,抹泪,可是成效不彰,她嗔道:“这哪是我能控制的,眼泪要掉就要掉,我也没办法。”

  盈着水雾的晶烁双眼,使她的瞳孔透明般凝为纯质的宝石。那水样的眸子,摄走他的心。他温柔地凝着她,声音温和而喑哑。“我爱你。”

  她心中一震,又激动又复杂,如梦地闭上眼睛,感动的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在一片黑暗中,她感到他丝绒一般柔软沁凉的唇吻住了她的,通电般火炽的唇,深藏内心已久的感情,在双唇接触的那一刹那,燃起炽焰,烧融两人浓得化不开的情。

  终于,他松开了她。他们深深切切地相互凝视着,他望着她的模样仿佛不敢相信她会在他怀里,那双复杂的眸子盛满了爱意。

  “你不是很坚持吗?”颐颐又爱又嗔地。“怎么突然想通了?”

  “被昙霓骂了一顿……反正这不是重点。”他的眸子深深沉沉的,有着难描难解的浓情蜜意。“重点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虽然没办法给你一个最完整无伤的心,但可以给你更多,我可以让你笑,让你快乐,让你幸福。”

  他的话烧融了她的心,逼出她的泪水,她眼眶一红,又开心又掉泪地嗔道:“你自己说的喔,可要记住,否则我……”

  颐颐还没威胁完,却杀风景地打了个大喷嚏:“哈……哈啾!”

  “怎么了?”他想也没想就把那双小手护在自己的手掌中。

  “早上起来好像就有点要感冒的样子。”颐颐不在意地说。

  “什么?怎么不早告诉我?!”闻惊跳起来,立刻冲去开门,把颐颐带进房里。紧张地拉着她:“去洗个热水澡,快去。”

  颐颐被动地让他推着走,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啦,别担心。”

  他用着责备又怜惜的口吻:“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颐颐朝他眨眨眼:“现在有你照顾我就够了。”

  那模样,真像个让人又爱又怨的小女孩……闻又气又怜,把她关进了浴室里。

  才刚变成情人,颐颐就当下变成了病人。她一从浴室出来,立刻被闻带进了客房,乖乖躺着。“好好睡一觉,”闻拉过椅子坐在她床边,认真嘱咐:“明天起来要是身体还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颐颐皱皱眉:“没那么严重。”

  闻板起脸来。“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

  颐颐表情立刻变得好生失望,伸手抓住他:“别走。”

  看着她充满期盼与要求的眼睛,闻也舍不得走。他只拉回椅子坐下,柔声说:“我不走就是。”她这才满足了,带着一个安心的微笑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很累,还是心飘荡了太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寄托?她一合上眼,就睡着了。

  对此时的颐颐来说,沉睡与否似乎没有什么界线,她的唇边始终漾着一个浅浅的微笑,似乎睡中也有美梦……

  而当她睡了一会之后睁开眼睛,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闻。他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拿本书阅读着。

  夜已深,床头黄色的灯光笼罩出一片温暖,照着他英俊的侧影,也照出他怜爱她的心。

  颐颐不由得开口:“你一直守着我?”

  他闻声放下书,深情地替她拨了拨落在额上的秀发,柔声问:“你醒了?”

  “很晚了吗?”颐颐关心地问:“你怎么不去睡?”

  “没关系,我不累。”闻找着借口,但颐颐当然明白他是放不下她,她的眼眶热热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爱,她忽然伸出手,将他拉向自己,献上了她的吻。

  “我爱你。”她耳语。她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半垂着睫毛,半掩着那对清滢的眸子,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脸,两颗激荡的心贴着彼此。

  她昨晚洗完澡上床时,就只裹着大毛巾,窝进棉被之后就是全裸的,什么也没穿,他因此得以轻而易举地探索她的全部,她光滑细致的肌肤,她柔软湿润的唇,仿佛都混了蜜似的,让人难以浅尝即止……

  她可以感觉他的吻愈来愈烈,愈来愈饥渴,他爱抚着她的颈子、她的肩,热情的火苗在周身慢慢窜烧。而就在她呻吟着,不由自主地反应他时……

  他却警醒似的强自克制住那蠢蠢欲动的欲望,很努力地稍稍离开她,勉强说:“对不起,我忘了你在生病。”

  颐颐脸上满是错愕,怎么会有男人与她到了这个地步,还有能耐喊停的?到底是她出了问题,还是他?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他要不是非常非常怜惜她,就是他真的有毛病。

  “谁说我生病了?”她坏坏地说。“你是不想,还是不行?”

  她的眼神放肆而挑衅,完全勾惑了他,他咬牙骂:“你这个死丫头!”

  她娇笑着,一声惊呼,他已经跃上了床,一个翻身,她被他锁在身下了。

  “喂,你这下也太急了吧……”颐颐抗议着,那声音却被他火热的唇封住,她渐渐晕了,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身在何时。她直觉地回应他,两只柔嫩纤细的胳膊,紧紧环上了他的肩,完全出自一种本能,一种自动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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