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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手中的薄剑使力刺去——下意识的,他以左手掌阻挡。

  剑身穿过他的左手掌,直刺进他的心口。

  “子葑!”

  “别哭。”他舍不得。

  “为什么不避开?你可以的啊!”望着那把正在滴着血水的剑,她不知如何是好。

  抽出剑?但是如果大量出血他就活不成了。

  他勉力扯笑,“把剑抽出来,放心,祸害还千年。”

  “但、但是我……”我怕啊!天知道她不能失去他,!

  “小火儿,我们还要恩恩爱爱到八十岁,所以我一定不会抛弃你,何况阎罗王和我没有交情,我又这么帅,他不会欢迎我到他的地盘去嚣张的……”

  紧闭着双眼,君迷火如受火焚、如遭冰伤的狠心抽出峨媚剑剌。

  他随即往后仰倒——她连忙抱紧他,老天,他的左胸膛一片血渍!

  他左手掌的正中央被剑身穿过,源源不断的鲜血,正从那枚心型的胎记无止境地涌出。

  肉身的痛比不过他的心痛,那一抹深沉却又幽渺的痛感仿佛是上一辈子,他恐惧失去她的痛不欲生。爱情能够跨越生死,能够不受轮□而遗忘吗?

  他看一眼他的染血胎记,转而盯着她令他心疼的泪容,是的,强大的幽冥神力,将他的挚爱带到他的身边了。

  他必须守护她直到白头,这是前世的誓言也好,是今生的心愿也可,他的爱绝不放手,即使是黑白无常也索囚不回他的魂魄。

  君迷火揪扯着几乎碎掉的心,她很她自己,她怎么可以伤害她的命定真主!

  从他的眼中,她看见一种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永不悔的霸悍爱恋。

  吊儿郎当的他对她的情意金石可证、鬼神动容啊!

  纵然她再挚爱他,恐怕也比不过他所付出的千万分之一。

  那被她所刺伤的血红心形胎记叫她痛彻心肺,几乎要心碎而死。

  “对不起。”她的泪滴在他的手掌心里。

  视线渐渐模糊,他气虚的微笑,“既然对不起我,别光说不练……”

  糟!他的脸色泛白,呼吸越来越急促。

  “嫁给我,当作你的。对不起。!”他想吻去她流不完似的泪水,可却已支撑不住的陷入黑暗里。

  “不!段子葑!你不能死!你要活着,活着娶我!”

  仿佛听见她痛彻、心扉的嘶喊,他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孤。

  ***傲绝旗下的圣慈医院的江院长和一级医生全出动了。

  A级病房一向是空署的,只有君忽皇夫妇能够使用。

  然而现任的总裁君迷火可是君家千金,对于这位大小姐,连六十岁的老院长也存着敬畏和欣赏之意。

  段子葑的手伤已无大碍,而心口的那一剑幸好偏了些,否则神鬼难救。

  君迷火已经输出两千西西的血量,她平躺在A级病房的旁间房,虚弱的苍白着面色。

  右手掌心隐隐泛疼,她惊讶万分的发现那枚半心形的胎记鲜红得仿佛是血烙。

  子葑的左手掌心那同样的半心形胎记上,多了道伤痕。

  她和他之间的牵系怕是一种宿命,是她的情债。

  “君迷火!”

  童贺撞开病房门,杀气腾腾。

  身后尾随着的高节和江老院长以及一挂医护人员,恐慌的拉住他。

  “你们出去。”她道。

  “大小姐……”

  她挥挥手,半阖的眼神看起来疲累不堪。

  除了高节,一干闲杂人等全出去了。

  童贺紧握拳头,手臂肌肉愤张,脸色铁青。

  “岛主若是死了,我一定杀死你!”

  “他死不了的。”他的体内有着她两千西西的血呢。

  “如果你不是岛主心爱的女人,如果你不是不小心出了剑,就算把我枪毙,我也非杀你不可。”

  她淡望他一眼,称许的浅笑,“这是一个忠心侍护的职责。”

  她看着他光裸的胸膛上缠绕的白色绷带,心揪得疼。

  动刀的医生说缝了一百多针。

  麻药退去之后,他将承受伤口的痛楚。

  “段子葑,你已经昏睡二十个小时了,醒来。”她低低呼唤。

  一双浓密翘长的眼睫毛掀了掀,他微睁开眼,无力的以气音笑着。

  “老婆大人,你的命令。我听见了。”

  “你醒了?”泪迷蒙了眼,她笑颤着。

  “我很久没抱抱你了,所以不可以昏迷太久。”免得她伤心太久。

  “痞子。”她嗔斥了下,满心的甜蜜和感激如果他是她逃不掉的宿命,她想,她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哪里痛?告诉我。”

  睇着她的忧心关切,他扯了扯唇角,“扶我起来。”

  “不行。你刚刚动完手术,而且失血过多。”一日一撕裂伤口怎么办?

  他撒娇着,“但是我想要抱你、亲你。”

  “都已经得从阎罗王那里抢回命来,你还不正经?”

  他委屈极了。

  “我想抱你、亲你便是最正经的事啊。”那是一生一世的功课。

  “唉。”她深叹。“算我求你,你好好休息。”他的手臂上还插着点滴针呢。

  “好!准许你的求情。”他眨眨魅眼,“换你亲吻我!”

  她能严峻拒绝吗?

  “快!”他催促。

  她俯下身,轻碰了下他苍白若雪的唇。

  他非常的不满,“敷衍了事是君总裁的行事风格吗?”

  耍赖鬼。

  略带娇嗅的吻封住他贪食的嘴。

  仿佛是渴了三天三夜,又好像是在大漠上行走的旅人,他急切的与她深深吮吻,尽情肆意的索求她的甜蜜。

  病房外的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瞪瞪你,老半天,他们掩上门,往外急跑。

  高节一边喘气,差些笑岔了气,“喂!!你的岛主真的是痴情种!伤了心脏,他还有心调情耶。”

  童贺憋着笑,“岛主是性情中人。”

  “嗯,的确。”佩服佩服。

  “高先生,我们还要不要守着病房门?”

  “你那未来的岛主夫人深情守候了二十个小时,按照这态势来看,应该没有我们效劳的地方。”

  “她对岛主用心用情,我也一定对她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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