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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第九章

  时序进入初冬,单喻已怀孕六个月了。

  最近项子晏眼光老是锁紧单喻的肚子直瞧,打着坏主意,他几次欲言又止,挣扎不巳。

  终于他还是启齿了,“你来出世的宝宝,可不可以认我做干爹啊?”

  “可以。”单喻一面束扎着垂腰的长发,一面点头应道。

  “真的可以啊?”他简直亢奋得要飞上天了。但是

  “不介意我的感情性向异于常人吗?”声音低低的,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单喻浅淡的微笑,她将煮好的咖啡递给项子晏,眼神极其温柔。

  “爱谁、不爱谁,爱男人、爱女人都是你的自由。子晏,不必在乎旁人的议论是非,你的人生没有人能够替你过,只要别伤害无辜就可以了;但是你应该鼓起勇气向你母亲坦诚,试图寻求她的谅解。”

  “也许很艰辛,但是我会努力试看看的!”项子晏拨了拨额前掉垂下来的短发丝。

  “我们的人生可以悲哀、也可以过得快乐,要过得丰富精采,也就不枉此生。”

  他眨了下眼,发出惊叹之语,“喻!你似乎完完全全换了个人耶,虽然你一直是很有个人的特殊风格,但是现在的你好迷人喔,而这种‘迷’不是因为你的外表哦。”

  对于他的恭维,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笑言,“为母则强吧。我从来不是称职的母亲,十七岁生下单戈时,我并没有当单亲妈妈的自觉,我仍然念书、学习,所以对单戈,我有所亏欠。”

  “不过单爷爷的溺爱就已经够呛的了。”

  “幸好有爷爷疼爱他。”单喻无限感激。

  “小宝宝要取什么名字啊?喻,你不是姓名学大师吗?帮宝宝取个大富大贵、震天价响的好名字吧。”

  螓首轻摇,单喻的灵眸里闪着嘲谑的亮芒,她自我调佩的说道:“命理只不过是统计学,不是绝对。否则每个人都取好名、选择好时辰出生,讲究阴阳宅的风水,那么哪有穷困落魄的歹命人?其实,我学命理原先的动力是由于不相信,算是叛逆吧,所以想找出命理学的荒唐可笑之处,自己想不到却这么一头栽下去了。”

  “这样啊……”项子晏也笑了。

  半晌,他忽然把咖啡杯重重搁下,语气凝结的愧道:“都是我的错!倘若不是我请你帮忙当挡箭牌,你的老公也不会对你有所误解。喻,这几个月我一直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去向你的老公解释原委?暖暖把我骂死了,她说你之所以离婚,我是罪魁祸首。”

  “不!,是我和楚樵的爱情太薄弱……”经过时间的沉淀她已经平静许多,所有的辛酸悲痛都已经远离了。

  不得不接受呵,黑楚樵既然不要她了,她又何必死巴着这份单轨的爱情?:

  “但是暖暖说你和黑先生的婚姻仍存有法律效力喔,你签下的离婚协议书未能生效,但是他却对你不闻不问,丝毫没有复合的意愿,就这样吊着,实在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想浪费心思去揣测楚樵的思维模式,总之我

  已经请律师办理正式的离婚手续。我和他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了。”

  “你没有一点点韵愤恨?也没有失去所爱的痛苦?”项子晏对她的冷静瞠目结舌。

  “只当是前世孽缘债,我和他的交集是不得不的宿命吧。”

  “这样啊。”她的淡然使得他无言以对。要是他的东贤与他割袍断情,他一定会崩溃的。

  “子晏,我要去百货公司买些育婴产品,你待着喝茶吧,晚上爷爷和单戈会过来用餐,你也一块儿聚聚,嗯?”

  “我陪你好不好?瞧你挺着大肚子还得开车、购物,有点儿可怜哩。好歹我体骼健壮,是个一百分的杂工。而且我和东贤也有约,干脆把他叫来多增一双手臂提拿物品吧?”对单喻的失婚他实在是难辞其咎,所以也决定要尽其所能的照顾单喻和小宝宝。

  对如此盛情,单喻只好笑着接受。

  走吧,我会努力的奴役你这个免费的杂工。”

  “是!遵旨!”项子晏煞有其事的行九十度的鞠躬。

  一双寒芒迫人的深眸渐渐地漫上薄怒……

  “蠢!竟然轻信她的无辜!”

  地下停车场有一抹傲岸伟挺的冷酷身影,所散发出的狠厉气息与高温的停车场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来自北极的冰人。

  黑楚樵,五脏六腑像是结了冻似的冷寒,又仿佛妒火焚烧的灼热。

  自从季暖暖不请自来的一番解释之后,他即承受相思之苦,忍耐已到极限的他在今天终于决定放下身段,来到“无常命理馆”。

  他是来要回他的妻子的,但是居然让他再一次亲眼看见他的妻子与人暖昧的情景。

  苍天在上,他黑楚樵如果还惦念着单喻,对她无法忘情,就让他承受最痛的艰困磨难!他立下重誓与她决裂。

  原以为他错待她了,但是那个该死的美俊男子居然与她亲密得旁若无人,就像是情深义重的一对佳偶。

  他冷眼凝视丰腴了些的单喻有着少妇的绝佳风韵,她的笑容恬静安适,站在美俊男子的身边犹如小鸟依人,似乎幸福满足得无以复加……

  她的幸福满足应该是他给予的,那男子不配!

  只有他有权力拥有单喻。

  他恨她,恨她居然让另外一个男子如此拥有她……

  他们正合力从车后厢拿出一袋又一袋的采购用品。

  林林总总的不外乎是孕妇的营养补给晶和婴儿用品,以及一些玩具,还有几套孕妇装。

  他们居然一块去采购?那男子凭什么?

  难道单喻怀的小生命果真不是黑家骨血?

  “哈哈!好奇妙唷。”那男子朗朗的笑声开怀着传了过来。

  黑楚樵眼睛射出杀人的目光。

  那男子居然把脏手放在单喻的肚腹上,还微弯身躯,将耳朵靠在肚腹上倾听……

  大步一踏,杀气腾腾的黑楚樵已经无法再维持冷静,然就在他将要有所动作时,情势有了改变。

  “晏!”刚停妥吉普车的东贤突然冲过来,他一把抱起项子晏,热情的往项子晏的嘴唇重重一啄。

  “贤!这是地下室耶,小心有人瞧见。”他慌乱的向四周看去,可是东贤却把他抱搂得死紧。

  “我不怕了啦!”兴奋过头的东贤像发了疯似的抓着项子晏猛亲。

  一旁的单喻有些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反应才不会.失礼,亲眼见到两个大男人在她面前上演恩爱的戏码,她觉得很难为情。

  两个高大的男人,相拥热吻长达三分钟之久。

  “咳。”她轻轻出声,希望稍稍制止他们无惧世俗的放浪行骸。

  紧紧密合、辗转吮吻的四片嘴唇终于离开彼此,项子晏红着脸,失了方寸的戏笑道: 

  “是不是伤风败俗?可能被鞭苔、被批判得体无完肤?”他也不知道他的东贤怎么忽然变了个样;激情得没有丝毫顾忌。

  “晏!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刚刚我母亲打手机给我,她居然说她和我父亲早就知道我的伴侣是个男人的事实,而最教我开心的是,我的父母亲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反对我和你的爱情。这真是个太震撼、太令人惊喜的……”东贤的高分贝倏地嘎止,他感激父母的包容,也感激老天爷冥冥之中的恩赐。

  滑下两行热泪,长久的悲苦挣扎和对自我情欲的压抑,一旦解放便难以控制。

  他抱住项子晏,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哭泣。

  项子晏也哭了,回以一个力道强猛的拥抱。

  “下了再久、再大的雨、也总有放晴的时候。”单喻轻道,为她最好的“男朋友”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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