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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握住丝绸布袋,厉天擎莫测高深的笑了。

  袋内仍有一只圆形玉……他带在身边将近十八年的信物啊。

  第十章

  紫禁城御书房内,乾隆猛一击桌,怒气滔天。

  永璜得意的不觉伤口的剧痛。姓厉的,你的项上人头恐怕要掉下来让本皇子当球踢了,哈。

  “永璜。”乾隆一喝。

  “皇阿玛。”虽然断臂已上伤药,也已经包扎得宜,但是他依然觉得血液浸湿了布绷条。

  “你的奏请……依准。”

  “谢皇阿玛!皇阿玛英明!”永璜咕咕暗笑。喝!他可是皇长子哩,怎么样都较之姓厉的尊崇万分。

  一旁下跪着的班娃猛一站起,并且冲到桌前,怒目瞪向乾隆,“不公平!一臂换一臂,哪有砍头之理!你是皇上又如何?不能不讲理。”

  “哦?”乾隆淡淡的隐住笑意,他瞄向依然英挺傲岸的厉天擎。

  他的擎弟居然不下跪,亦不行礼!

  打他一进御书房便是一脸的漠然,难道他完全不以他这金兰之交的历兄为荣吗?

  永璜忘了礼节,他失了分寸的骂道:“小娃子住口!我是皇亲,厉天擎是贱民,即使他是个贝勒或是贝子,砍了本皇子的臂也只有死罪!”

  罪无可赦!就算厉天擎就地正法也难消这漫天大恨。他又咬牙,狠戾的恨道:“皇阿玛!把这贱民的尸首悬挂城门口以敬效尤!还有,查明他的祖籍和家族九等之亲,一律处斩,不留一活口!”

  “皇上圣裁。”厉天擎冷笑着,他的九等之亲可是含括了眼前的皇上和跳叫不已的永璜。

  “皇阿玛您瞧瞧,姓厉的毫无悔意,而且犯上,大大不敬!但凭他这神气,就该凌迟处死!”

  “放肆!”乾隆厉眼一盹,“有你多话的余地吗?”

  “皇阿……”永璜呐呐不能言了。他的左臂被砍断了啊,父皇竟然袒护那小子?父皇不是说了“依准”两字吗?

  君无戏言!

  “断他一臂或是取他人头,你但选一样!”

  “自然是取他人头!”永璜暗握右拳,父皇的“依准”仍旧未改,他安了心。

  “玄天,取朕宝剑!”

  “是。”御前侍卫玄天立刻将宝剑取出,恭递与尊上。

  “喂皇……”班娃惊喘,她眼见皇帝老子亲手持剑走向厉天擎,她却无法救夫。玄天按住了她……

  站定在厉天擎面前,微笑,“擎弟!几日不见。可想念为兄?”

  “未想。”

  “朕若杀了你,你怨是不怨?”

  “何必怨?”他的生命之源来自于这着龙袍的男人啊。

  “有何遗言?”

  “照顾我的妻子!”他道,却是连一眼也不看向班娃。

  “那戴头纱巾布的小姑娘?你很眷爱她?”他暗暗赞赏不已,天擎居然面色不改的微笑对他?不愧是他义结金兰的义弟。

  厉天擎仍是不看班娃,他淡道:“爱或不爱已不重要,你拿着宝剑手不酸吗?快些挥剑吧,废话太多了。”

  乾隆挑了挑眉,一哂,“臣下子民对朕不可以‘您’字称之,何况你用的是‘你’,这是不敬死罪!”居然还说他这皇帝的废话太多……

  “不过是个死!”

  “哈哈!好个‘不过’!”右手一挥剑……

  “啊!”班娃差点吓死,她从捂着面容的十指指缝间瞧去,大诧。

  皇帝老子竟然以剑挥削掉厉天擎的长辫子!

  长辫子一被削短,头发技散于肩,厉天擎的俊貌更显得邪肆。

  “厉天擎已死。”乾隆将宝剑一扔,笑意渐浓。

  永璜愕然不解的问:“皇阿玛不是要亲自砍下他的人头好替儿子出气?”

  “汉人楚发留辫,长辫是我大清的表征,削去长辫即是已经砍头之意。”

  永璜不服,“皇阿玛,我是大清的大阿哥啊!那小子的贱命死一千回都不能……”

  “住口,掌嘴。”

  是皇阿玛发怒,永璜只得止住抗议,以右手掌打自己的面颊。他是儿臣,君父若要他死,他也必须自尽。

  “身为阿哥居然强夺民女,你不觉汗颜吗?不成材的!”乾隆冷着眼神道,“至于晋弘,他该受受罪了,若不是德弟的原故,朕也不会特别恩加施一个‘弘’字!”

  “留在朝廷,为兄尽忠吧。”

  “不。”厉天擎从玄天手中攫过班娃,他依然是狂妄的不卖眼前的君皇一个颜面。

  玄天暗暗为他捏上一把冷汗。这个天挺奇表,崇然拔萃的厉天擎当真以为已平安无事啊。

  伴君如伴虎,虎威一发,懊丧欲死啊。

  乾隆不以为意的纵声朗笑。“擎弟!为兄还真的拿你无能为力。”

  “我只是个商人,而且是个连技院都经手的不入流之辈。”

  “那么,且留宫中几日,和为兄畅饮可好?”

  “不。”他的心在颤抖,他不能与他面对面太久,怕他的依亲之情太过……

  他拥着班娃,转身离去。

  无声的喟叹。江山尽为他所有,然而亲情和友谊却是离他好远、好远。

  “皇上。”玄天惟恐惊扰,但又不得不出声。

  “何事?”

  “厉公子忘了带走圆形玉……”呈上君前,玄天敬仰着。

  取过圆形玉,乾隆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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