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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账房可能不小心少算几笔账了。我是为了公事,不为私。”

  “是吗?哈哈。”

  喝酒去也,顺道和红牌妓女叙旧去喽。单柴于和单从善并肩而行。

  第七章

  “我决定到山上种菜过活,不再见任何人。”

  “娘?”班君双和班君艳惊诧的瞪大眼,她们的娘亲为何一夕之间性情大变?

  最为奇怪的是她们两姐妹因为面容上的交错抓痕而系遮黑纱布,娘亲怎么也同她们一般的把脸颊掩去了大半?

  丁媚雪挥挥手,疲累的道:“别问理由!”

  “那我们两姐妹呢?娘也不再见我们了吗?”班君艳泣叫。

  “我们母女三人的缘份到此为止!”她何尝愿意,但是她无从选择了啊。

  “娘!告诉我们究竟是发生什么事?”班君双执意的冷着眼色。

  “唉。”她已经心力交瘁了,没有力气说个明白,而且汗颜哪。

  倘若两个女儿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脸上留下无耻的刻痕,大概也要唾弃她这为母不尊的娘。

  她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的说道:“君双、君艳,娘要你们记得你们不再是班家千金了。从今日起,班家的千金小姐是班娃,你们要对她……”

  班君双骇叫了起来,“我们成了奴才是不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庶生的低下人,因为班娃是大娘的女儿?”班君艳自觉形秽的低嘶。

  丁媚雪倏地一拍桌,气怒的嘶吼道:“不为什么!因为你们不是班鸿的女儿,你们是为娘与别人所生的种!”

  “娘?”班君艳吓得跌坐地上。

  班君双则是如遭雷击的呆若木鸡。她骄纵、自傲了十六年,结果她竟是连奴才都比不得的杂种女?

  冲动的把真相说出来的丁媚雪不但不懊悔,反而松了一口气,甚至微微扯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娘对不起你们姐妹……”

  “我们的亲生父亲是谁?他知道我们的存在吗?他为什么不和你结为连理?”班君双声嘶力竭的吼问道。

  “他死了!”

  “死了?我们的爹爹死了?”班君艳喃喃自语。

  “是的!他死了!”丁媚雪凄凄惨惨的笑了。艾邬已经是个不男不女的老废物,和死无异。

  况且依照李玉珠的报复手段来看,艾邬活着将此死亡还要苦不堪言。

  这是她和艾邬应得的报应!

  因果循环啊,饶不得做歹之人。

  “娘,”班君艳坐起身,泪泫于眶的乞求着,“让我陪你一块吧,咱们就在山上过活。”

  “对!咱三个人一个子儿也不带,就在山上住草屋,吃地瓜,永绝红尘!”

  “君双?”女儿的坚持使得丁媚雪又是感动,又是为难。

  “我们姐妹已成了县里的笑话,这里已无我们容身之处了。既然不是凤凰,就不该强占巢!”

  “我们的脸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复原完好的!头发和眉毛可以再长,但是这种不敢踏出闺房一步的日子和囚犯有何不同?不如到山上去,一餐过一日吧。”班君艳苦苦一笑。

  丁媚雪只得点点头,首肯了。

  她抚摸着面容上的黑纱巾,心痛的想,这已经是上苍的慈悲了。

  她该赎罪的……

  就让她早晚三灶清香,为班老爷子和班大夫人祈福吧。

  杀人应当偿命,她将以残余的贱命来忏悔告罚。

  来生,她愿作牛作马以兹救赎!

  班娃跪在班家祠堂已经一个时辰了,她不再掉泪,只是缅怀她的生父在天之灵或可安息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扶起,她被拥进一具暖和的胸膛里。

  “厉天擎。”她轻唤。

  “嗯?”他轻抚她及耳的短发。

  “我没有亲手杀死艾邬,也没有对丁媚雪加以复仇,爹和娘可会怪罪我的不孝?”

  “他们已经惨遭悲苦的下场,这就是最重的惩戒了。”

  “丁媚雪的脸被毁了?”

  “所以她才要以黑纱巾遮掩啊。”他低笑,很想告诉他的妻,丁媚雪的容貌比被火焚伤还要可悲万分。

  “淫贱”和“无耻”刻划在两颊之上,如何见人?如何自处?

  不过这倒是如他原先的设想一般无二,但是他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他只是摸透李玉珠的心性,只是很恰巧的在心悦客栈的客宾房内放上一把利剪。

  一切都只是凑巧罢了。他扬起微笑。

  “丁媚雪好像十分自责……她临走之前差点向我下跪,像要把她当年毒害阿爹,嫁祸阿娘的罪行坦白。”

  “你还恨她吗?”如果是,他将做得更加狠毒!

  班娃摇了摇头,“恨也没用呀,阿爹和阿娘不可能活过来……”

  “冤冤相报无时尽,对吧?”他点点她的鼻尖,嘲笑着。

  “要我杀人,我真的做不到!”毕竟她在尼姑庵里度遇十五个年头,毕竟她念过一大堆的经书呀。

  她昂起小脸,盯着他的邪魅俊容,“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回傲心别庄吗?”

  “你不待在班家掌管一切?”

  “你会让我这样吗?”她才不信呢。要不是太无聊了,他才不会和她回到班家挨上这一段时日。

  他眯起深眸,但笑不语。

  须臾,他道:“上北京一趟吧。”

  “北京?你要去巡视厉家旗下的妓院吗?至少有十家分号吧?”她皱着鼻,有点儿想揍他。

  “厉家的产业不是只有分全国的妓院啊,还有马匹买卖和茶楼、客栈。我要带着你去北京走一遭,是为了让你亲自挑选上好的织造精绣。”

  “我的头发只到耳间,你不怕被他人指指点点?”不能说不窝心,只是他说话的神气太不在意似的,好像逗弄她玩!

  厉天擎用力的抱紧她,仿佛要把她身子里的空气全挤光似的,他笑亮了深眸,“如果有人指指点点,我便把他的手给剁下来好不好?”

  “不好,你好残忍。”难怪当年被他叔叔送到大悲寺里修身养性!

  “那么,我只好告诉那些指指点点的多事叔,我的妻子原来是个不太‘正式’的尼姑,因为被我强娶所以还俗喽。”

  “你坏!”她捶打他的胸膛。

  他当她是在搔痒,“真正的坏要回房里才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一怔,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后红透了腮畔。

  她的良人一点儿也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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