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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无情男人哪!不过却是专情待妻。颜真仍是嘻皮笑脸的举着夹食。

  净菟为他斟上一杯美酒。

  有人冷冷的飘来一句,“他没有手吗?”

  净菟无措了,夫君怎么这样不留情面的损人,好歹颜真是客人呀。

  况且颜真不但假扮王员外的媒人上玉府提亲,还帮忙救出三个小孩子,这分恩德就算斟上一百杯酒也该呵。

  玉惊破有些耍赖,“你只能替为夫的我斟酒!这家伙要喝酒不会自己斟啊,不然婢女们也可以伺候,他要喝死随便他!”

  “呃?”

  不一会儿,挣菟已经被他强拉入怀,他按着她坐于他的膝腿之上,让她真的要羞晕了去。

  颜真当然明白玉惊破态度恶劣是由于爱意狂扬喽。他也不是故意叨扰这对爱侣啦,他只是忽然感到……呃,的确是无聊。

  “玉爷兄弟,白香和黄菊以为你把玉旋他们带出府是为了‘解决’他们,这时候她们对你可真是当自己人看待,加上你奉送上去的珍贵宝物,啧,这招高妙。”

  “我让她们相信我的野心不是为己身打算,而是为我‘元’家的子孙谋权贪势。”

  “如今她们想要借力使力,自以为除掉麻烦后,认下元希的子孙为她们的义子,便可以巩固她们的权势,殊不知你这所谓掌管玉府营生店肆的老人家,其实是正牌主子。”

  “谁让她们愚蠢的把鸡血当成是人血,随便在刀刃上抹些鸡血,她们便相信玉旋等人已经枉死。”

  “不过我还是觉得多了好几举,其实对她们恐吓或是刑打不就使她们招出罪行了吗?”

  “屈打成招?错了,谋杀亲夫乃是难逃的死罪,我相信她们宁愿被活活打死也不肯认罪,毕竟会不会被打死还是未定之数,认了罪,生机便断了。”

  一直埋头在玉惊破怀里的净菟似乎睡着,他立刻下达噤声命令,颜真这下子可不敢唱反调。

  他深知玩笑的底限。铁汉难敌绕指柔,惊破可不会例外啊。

  玉惊破打横抱起挣菟回喜房,他轻轻的将她放于床榻,轻轻盖被,小心翼翼的怕吵了她的安眠。

  “昨夜累坏了吗?”他轻吻一下她的云鬓,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使他眉头舒展,“小家伙,你明白我有多么、多么的爱你、惜你。”

  睡眠中的净菟可能是做了个好梦吧,她甜甜、淡淡的笑着。

  掩上房门,玉惊破柔软的面部线条慢慢冷硬了,他蹬着站在前方的三个黏皮糖。

  “你们几岁了,不是婴儿。”

  “呃……”三人同时低下头,他们想找娘呀。

  “咳!”他走向前几步,仍是尊威的语调,“你们的娘也需要休息,总不能老是占着她吧。”要独占,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权利。

  三个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子猛扭手指头,他们连哭的勇气也没有。

  玉惊破伸出手,一一抚揉他们的发顶,“不必害怕,我不是吃人、的野兽。”

  “那么等娘睡醒了,我们可不可以去找娘?”

  “水月!”玉旋和镜花同耐抬头,畏惧极了。这小不点儿好大胆呀。

  玉惊破点了下头,“可以!不过不能太过分!”总是要留给他这夫君……

  “哦好。”可是“过分”是啥意思?水月不明白的歪着头。

  “玉旋。”

  被点到名的他倏忽一凛,他怯怯的蠕动嘴唇,“爹……”

  “早熟可以,贪静也行,孤僻却不妥哦。”

  玉旋泪汶于眶了,爹这几句话代表的是关怀吗?他终于得到爹爹的关怀了。

  “咳!’,玉惊破一边往一旁走开,一边丢下话,“净菟是菩萨小后娘,但是她最重要的‘身份’是我的小娘子。”

  “喔!”三人同时应声,但又同时抓抓后脑勺,似懂非懂。

  须臾,镜花对着玉旋大呼小叫,“喂,你爹走了啦,你干么哭个不停?”

  “是哦,旋哥哥你是男孩子,不能哭。”水月说着。

  玉旋扁扁嘴,“甭管!我哭我的嘛……”

  “嘘!娘睡着哩。”

  他张口呼气,跑了开去,决定回房间好好的哭一哭。

  白香和黄菊设下宴席,她们举杯致谢。

  扮成元希老翁的玉惊破饮下酒后,他拿出一万两银票,“这是小的在账本里动手脚,孝敬两个当家主儿。”

  黄菊喜滋滋的收下银票。

  趁着两人微醉,他技巧性的套话,“玉爷父子俩都归西了,唉,他们姓玉的命运都一样,惨死啊。”

  黄菊咯咯的乱笑一阵,“只有玉旋是我们害死的啦,玉惊破可是船只翻没,被水鬼抓去作伴。”

  白香打了下酒嗝,“可能是鹿净菟克煞的……呵呵呵,这酒儿真是香醇。”

  “玉堂老头儿的惨死……”

  “干么,是他自己活不耐烦,别赖我们姐妹克煞了他。”

  白香轻捏黄菊的鼻子,“玉堂命硬,咱们没让他折腾死实是万幸。”

  “呵呵!咱们是情深姐妹。玉堂死后不知道……呜!他若是知悉咱俩对食,究竟会不会气恼啊。”

  玉惊破故意失望的撂话,“小的看两主儿精明干练,以为玉二老爷也是被你们弄死的。”

  “我们何必弄死他啊!他玩他的女人,我们当我们的夫人,有他撑着总比瞧惊破那个孤傲小子的脸色强多了吧。”

  “但是,你们不是早想把玉府的一切接为已有?”

  “哪有的事!这想头是玉惊破落海死亡后才慢慢浮现的。”

  “两位夫人仍是把元希视为外人?小的都已经杀了小少爷,也把少夫人嫁掉了,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不是吗?”

  “是呵……”黄菊呆瞪他一眼,她趴俯在桌上,醉了。

  白香则是吐了一地秽物,过了片刻才歪歪的笑言,“元希老、呃老先生,我们没有诳你,玉堂大概是女人玩多了,泄精而死啦!总之啊,如果他是我们弄死的,我们也不用隐匿、遮掩,那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玉惊破足足震撼一刻钟,告别后他恍了神,对于一直以来所以为的答案竟然乱谱,他只觉荒谬可笑至极。

  “倘若叔叔不是婶娘们残害而死,那么凶手是何许人?我已经查遍每一个嫌疑人物了……”

  究竟这其中的玄机是什么?叔叔,你在天有灵的话请指点迷津,让我缉凶伏法。’

  不知不觉中他步人玉堂生前的书房,这里头竟然灰尘满布……

  “也难怪。”玉惊破自我轻喃,“叔叔一向不准下人进这书房,他死后,这个规矩仍然维持。”

  书房里阴暗冷湿,这五年来他只踏足一次,为的儿。”

  黄菊喜滋滋的收下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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