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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怎么说?”

  “他在四岁的时候已经学会拉弓射箭,并且命中红心,七岁即是一流的神枪手。当别的同龄小孩在练习写着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已在少林寺学习中国武术和各家拳法。”

  “这样的童年不是很可怜?”

  “他没得选择,因为他的混血儿父亲大人乃是欧美的黑帮领袖,人称国王。他的宿命便是接掌犹如一个帝国的黑帮组织。如今的黑白两道也得卖他面子,即使是搞破坏的恐怖份子,对于他都是尊敬崇仰加上胆战心惊的极度畏惧。”

  “你和他怎么会是朋友呢?”一个建筑工人和一个黑帮教父?好奇妙的友谊。

  因为他和那家伙都是牛津的高材生,由于越潜天脾气暴躁且孤僻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和火焰只好悲悯的和他称兄道弟,分送一些温暖慰藉那家伙的枯竭心灵。

  “回答我的问题呀!”她是好奇小猫,她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仿佛是神话故事的情节。

  段夜涯紧紧锁扣她的眼神,眸底盈满她所心悸的光芒。“‘劫’后相见,我们的时间不该浪费在甲乙丙丁的身上。”

  她被他瞧得慌了,心湖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扩散,“那么,嗯、那么……”他一副似乎想把她吃掉的态势……

  “荒郊野外不太‘方便’吧。”微微勾勒一抹自我压抑的浅笑,天知道他多想就地“解决”怀中的软玉温香。

  她狠狠、狠狠地怒瞪他一眼,表示她对他的极度火大。这色男!

  青松里一阵震天价响的喧哗,几个人或窃窃私语,或大喊大叫,几个人如遭雷击的发怔呆立。

  唉!柴沧依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切……

  都是段夜涯害她的!

  而且他一定是故意的捉弄!

  今晚他从山顶带着她回到青松,当着众目睽睽,对她嘴对嘴的亲个老半天,这已经够狠了,临走前他居然还一副宣誓似地撂下话——

  “柴沧依,你是我的心肝宝,任何人也休想打你的主意。”

  然后她的耳朵立即嗡嗡的呜叫,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落。

  可他仍未尽兴地再度挑拨着,“明晚我来接你共度良宵,乖乖等我。”

  对啦,他是潇潇洒洒的离开了,可是她却是下场凄惨!

  员工们包围着她,连声地恭喜她寻觅到第二春,而且是那么出色迷人的帅哥。

  客人们则是议论纷纷,难听的调侃句句听入她的耳里和心上。是呀,她可是个新婚初寡的未亡人,不该和男人太过亲近。

  至于那些不动不语的“人雕像”,竟是因为段夜涯的男色太厉害了,把她们电得一塌糊涂。

  害得现在这一堆莫名其妙的嫉妒、批判的眼光都一一射向她……

  “如果他进入演艺圈肯定成为超级巨星。”

  万人迷呢!她低喃着。

  “沧依!”

  “呀?伶苑。”怎么连她都陷入迷思中?

  叶伶苑的笑容极不自然,“大家闲嗑牙的是事实吗?你有了情人?”

  “不、不是这样的……”她和他并没有谈情说爱呀,只有三天两夜的肌肤之亲……可这叫她如何说明白,羞死人了。

  “你们亲吻过了,甚至逾了矩!”

  她低下头,仿佛是个被抓奸在床的不贞女人。

  将柴沧依拉到一间空置着的蒸气房,叶伶苑低嘶,“虽然大哥病故了,恢复单身的你有权利恋爱或是结婚,但是人言可畏,不能不当心。”

  “我晓得你关心我…”

  “那男人做什么工作?”

  “建筑……”

  叶伶苑的眼睛瞠直,“建筑师或是建筑商?”

  这小女孩还真的专挑金龟咧!

  “不是,他是建筑工人。”

  “什么!”她头壳坏掉了啊!“沧依,你怎么可以和一个下阶层的男人搅和在一起?”没房没车没钱的男人,再帅也没戏可唱。

  “那是他的工作,工作不分贵贱高低。”不知怎地,她就是很不高兴伶苑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说段夜涯。

  叶伶苑的优雅气质消失了,她讽刺地讥笑道:“这种话是唱高调!说好听些,你是清高,实话来说,是你没有受过人情冷暖!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

  “如果没有工人盖房子,我们就无屋可住;如果没有清洁员收理垃圾,大家的生活不是很难过吗?”

  “你这么为他说话,是不是已经认定他了?你和他相恋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

  叶伶苑的咄咄逼人使得柴沧依难堪地抹上赧色。哪有认定呢?她和他的“开始”是个意外,她对他才没有暗生情慷……

  应该吧!可是心头怎么有一股虚心的感觉呢?

  “上回我和你说的算了!”千算万计仍是白费心机。

  “财产的事吗?”她紧张地问着,政镇生前交代她一定不能违背,庞大的不动产绝对不能落到小叔们手上。

  叶伶苑点了下头,心里颇不是滋味,既然柴沧依都已经和野男人勾搭上了,那么政里的阴谋不就失败了。

  “看在我们妯娌一场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声,那男人可能是为了你的遗产而接近你。”

  “他不是这种人!”出于直觉,她相信他是拥有傲骨的男子。

  “人心隔肚皮。”大哥的财产若是让个陌生人给夺走,政里一定会气得脑中风。

  “别忘了,他是个小工人,而你可是青松的老板娘!一旦他巴上你这块肥肉,一辈子的努力全免了。”

  柴沧依不禁皱紧眼鼻,怀疑着向来落落大方的叶伶苑怎么会讲出这样尖刻的话?

  她对段夜涯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而且,他根本没有表达过喜欢她的话呀,如果他当真为钱与她亲近的话,不是应该满口的甜蜜才对。

  即使他为了她,奋不顾身到山顶救她,那些飞龙爬虫帮的坏蛋全吓跑了,事后他也只是无所谓地挑眉嗤笑——

  “刚好放工,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到山顶吹吹凉风。”

  当时她好气好气,期待成空的泪湿于眼,虽然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所以假使他图谋的是钞票,大可以趁这时机狠狠地敲她的竹杠呀!

  何况他横看、竖看、左瞧、右瞧都不像个穷光蛋,虽然他总是牛仔裤和球鞋,但他身上有一抹极为尊贵的气息。

  她想起他那价值不菲的重型机车和高级公寓,也许那是向朋友借来的……对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个好高好高的大胡子不是什么黑帮教父来着吗?

  “老板娘?”经过蒸气房的小湘看见她在神游太虚,不禁大声叫唤。

  骇了一下的柴沧依拍拍胸口,咦?伶苑人呢?

  小湘见她东张西望,猜想她大概是在找叶伶苑。“叶小姐她已经走好一会儿了。”奇怪,老板娘怎么会一个人对着水龙头发傻?连人走了都不知道。

  陷入情网中的女人都是这副神态吗?小湘径自笑得暖昧。

  “半个小时后,我带你去看夕阳和浪花。”

  瞪着电话,柴沧依喃喃自语,“霸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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