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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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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骏马食用草秣后,她又忙着为马匹刷洗,然后是处理马粪。 突然她像是被雷给劈中…… 一阵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需要看大夫吗?你的脸色太苍白了。” 是他!那赌坊里的跑腿小厮。金银儿想逃开,又想留住这一刻。 辛格抚抚右眉,“难道你是被我吓着了?我不是鬼,也不难看才是。” 困难的,金银儿沙哑出声,“你怎么又来了?”是为了再见哪个绣工姑娘吗?她的心里泛出酸意。“原来小奴才成了福府的红人。”难怪那些小女人见到他好像蜜蜂见到花朵似的。他就是受不了众人的热情才会避到马厩来的啊。 “昨日福员外外出未归,我这讨债奴才只好再上门喽。” 金银儿不自觉的退后几步,一丝危险讯息掠过她心头,他,之于她是危险的。 他以手掩鼻,眉峰立攒,“挺臭的味儿,这马厩的骚味委实令人不敢恭维。” 金银儿的脸儿一臊,难堪和困窘令她不及思索拔腿就跑,其实她并不介意清扫马厩后所沾染上的坏气味,但是这一回,她好气自己,为什么要以这种出丑的模样面对他呢? 她一边急跑,一扶苦笑也泛上她嘴角。 像她这般既不动人,亦不美丽的平凡女子,他恐怕是见过就忘,况且现下的她发乱脸脏…… 仅是两次照面,她竟情不自禁的将他往心窝里放。可是这注定是她一人的单恋,注定春梦了无痕啊! 第二章 天凉凉的,躺在床上的金银儿却觉得体内尽是涌动的热潮,她掀开破棉子,来到屋外低檐下的泥地上落坐。 二更了,今夜的云层极厚,天上一颗星也没有,四周黑暗一片,然而她无论睁眼或是闭眼,总有一双灼灼带笑的星眸出现,叫她心颤神悸。她叹息了,觉得好无力。 是不是避不开他了呢?也许这是她的情劫,但愿别落个万劫不复、体无完肤的境遇。 未曾奢求过什么,她一向讨厌不自量力的妄想蠢行,清楚明白自己的本份和能力。 但是这次她难以抗拒体内激越的欲望。“也许可以试一试?”金银儿喃喃自语。 至少试过了、失败了,了结心中的妄想,她不会再魂不附体。 但他是那样眉目如画的俊俏样,轻易的便招惹无数芳心;而她,一级贫穷女。虽不是无盐貌,却也不具特色,令任何人过目即忘。 骤地,一只流萤振拍着小羽翅由她眼下飞过,她有了一计。对,她要努力争取她的……想望。 就让贫穷女假装成千金女,这只是夺爱的小小诡计,并不会伤害任何无辜。 “辛格……”你这混赌坊的奴厮可了解我所花的心思? 福府惟一的千金小姐福贞开朗的笑说:“既然是你三婶娘的大寿,装扮得体面去赴宴是礼貌。”向李婶告假的金银儿请求福贞帮忙,闻言不自然的笑笑,“是呵,三婶娘的大寿席开十桌,我不好意思一身穷酸样的进门贺寿。”老天爷暂时耳聋吧,她是逼不得已才扯谎。 福贞拉起她的手,比她还兴奋,“来,这妆台上的各式珠钿、胭脂你全试上一试。你的腰细,腿儿又长,正好穿上我刚让人裁制妥当的香芋色衣裙。” “小姐,谢谢你。”金银儿微哽着声,她料想得到小姐的好心肠,但是没想着她的慷慨。 福贞故意板起晚娘面孔,轻轻斥喝,“银儿最不够意思了,我们好歹也认识了十年,你还和我生疏啊。” 吸吸鼻子,金银儿挤出一抹含泪的感激笑容。 “这才对嘛,”福贞按下她的双肩,“你没碰过胭脂,一定不知如何上粉涂黛,我帮你。” “嗯。” “你这一来一往可得耗个三天吧,索性多带一套更换的纱衣。” “好。”谢谢。 “金老爹不是病了吗,你一个人可得提防点,毕竟孤身在外,人心险恶。” “是的。”最最险恶的是瞒骗她的她呀。金银儿深深的在心里向她致歉。 就让她自私的做一回痴恋梦吧。 应该如何不着痕迹的接近他呢?守株待兔?嗯,她就来个守赌坊等待意中人。 赌坊、妓院是夜里最热闹的地方,当夜幕低垂,那川流不息的客人像是所有长安城的百姓都聚集到这。金银儿站在对冲不安的猛扯衣摆。 一头金钿和珠花,尤其是莲步摇的翠钗最令她觉得头疼,还有唇上的唇彩也叫她小心翼翼,生怕抿个嘴会掉了。 经过装扮之后,金银儿已从丑鸭儿成了天鹅,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仍具有清妍秀姿。 他曾多看这样的她一眼吗?只要一眼就好。 辛格正在逍遥居里为众赌客递茶送毛巾忙得好不过瘾。等他空闲下来,才突觉五脏庙需要祭一祭。 伶利的孔阳当然察觉他的抚肚动作,然而他又不敢显露出忧急和奉承的模样,想了一下,他清清喉咙,“咳咳,辛格,去买些甜食来给诸位大爷吃,也好让大爷们再多玩个几局。” “是,小的立刻去办。”“小的”二字他早已朗朗上口,有时真以为自己就是那低下微鄙的奴才。走出逍遥居,他往大街走去。 站在对街石狮旁的金银儿忙不迭急奔快跑,待绕至他身前,她又匆匆的扔下香巾帕。 谢谢,公子。这是他替她捡回帕子时她预备说的开场白。 但是等了半天,她发现他竟然目不斜视的踩过她的帕子。一阵气呕的她只好跟在他后头,看他停步在一小贩前,她顺手丢出她的荷包,盼他能发现,这次向他盈盈一福,犹如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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