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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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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国?你是蛮族人?”难怪长得如此高大威猛。 绵绵的脑袋瓜从夫君的腋下探出来,她笑言,“邵边野是怒国的大王,他是最有钱的人。” “怒王?有钱人?”尤一花泪痕犹在,愣愣地跟着笑了。看来她十月怀胎的小娃儿非常给她争脸面。 第十章 夜里,绵绵感到尿急,可是“箝制”住她的结实双臂却牢得令她不得动弹。 她轻喊,“夫君,放开。” 轻合眼睑的邵边野问声,“你要去哪?不是又要找苗金儿玩纸牌片儿?” “人家要方便啦。” “我陪你去。” “喂,我不是三岁孩童,去去就回来给你抱喽。” 脱离夫君的臂弯,她下床,披上衣袍,拿起桌上的一盏烛火往客房外走。 当她小解完毕,一阵淅淅哗哗的异响令她好奇的往客栈的另一厢房走去。 一阵风轻扫过,她手中的烛火熄了,还来不及惊讶的她颈上一痛便昏过去。 “老三,快,小太白的店小二半夜里就会起床做活儿。” “二哥,咱们老大哥要是知道我们替他准备这一项活寿礼,他一定爽快极。” 就这样,绵绵被丢人早在客栈外等着的轿子。 轿子摇呀晃的,越过山岭,走过羊肠小径。 当她被抓出轿子,跌摔于地的疼痛让她吃痛地滑下两行泪水。 一声狮吼似的叫嚣使她瞪圆眼睛,眼前的大个子正怒气滔滔地叉腰瞠视她。 “你是谁?” “我才要问问你是谁,还有旁边的一堆男人又是谁,这儿又是哪个鬼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儿由你叫骂?” “你的牙真利!”大个儿气呼呼的,他横扫一旁的二弟、三弟和手下们。 绵绵站起来,不甘示弱地大声咆叫,“喂,你是什么角色?大熊。” 老三冲过去,他抡着拳头,作势吓唬她,“不准叫我们老大是大熊,你搞清楚,这里是响叮当的英雄大山寨!” “英雄大山寨?没听过。”是她孤陋寡闻吗? 老二也气得牙痒痒,他忍不住调侃,“小姑娘,是你太勇敢或是太呆?我们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寨兄弟。”这下怕了吧,嘿嘿。 绵绵耸耸肩,“幸会了,既然小女子我已经和你们这些英雄照过面,我可以走了吧?嗯,等等,你们得让轿夫抬我回小太白客栈。” 老三的嘴皮子猛发着抖,“你以为这里是任何人可以自由来去欣赏的地方?” 老大一眄,老二和老三连忙低首,“对不住,我们明明探听得非常清楚,杭州大富贾的千金女儿在小太白的柳厢房歇息打尖儿,这小姑娘的身影和装扮又挺相像。老大,咱们兄弟的原意是要抓那个千金女回寨,好让咱们有个大嫂喊喊。” 绵绵这一听才知,原来是抓错人了。哎,算她倒霉,走了霉运。 “本姑娘不和你们计较,既知错,赶紧送我……” “不!”老大扯着怒笑,“既然抓错了,将错就错吧,你这小美人胚子比那个千金小姐还可口。” “我有夫君了。” “本老大要你当我的押寨夫人是看得起你!” 绵绵噗哧一笑,“就算本姑娘犹是待字闺中,也不下嫁你这只大狗熊,你长得挺丑。” “浑账,给脸不要脸!来人,把她押到后山,明㈠完婚。” “做鬼也不嫁你,贞女不二嫁,烈女不屈服。”其实她怕得紧,可是这时刻她告诉自己,不能懦弱,定要宁死也不屈于这些大狗熊的淫威。 “把你绑在木桩上,让你晒上三天日头,饿上几天,再放狗咬你,嫁是不嫁?” “不嫁,不嫁。”她冲上去,和大个子只有一步之距。 “有骨气,哈哈,我纪英雄坚持要逼你当我的押寨夫人。” 她像只小恶虎似的扑上去揍他,“你的坚持只是你在做梦,我也坚持不会任你胡来。” 她的力道不重,纪英雄完完全全不觉她的拳头有啥用,但是她突地抽起发髻上的玉钗,往他身上一阵胡乱猛刺。 纪英雄哇哇大叫,老二和老三忙不迭想把她扯开,然力道过大,绵绵往后跌个倒栽葱,昏了过去。 “快!快让福佬过来。” 福佬摇头晃脑,“这位小姑娘已有身孕。” 老二和老三的下巴同时拉得老长,怎么会抓回一个有夫且有孕的小少妇? 纪英雄面色铁青得可怕,他猛力击桌大喝,“这女人本寨主不要了!” “可惜。”老二和老三不禁咕咕哝哝。 “怀有身孕的女人神圣而且伟大,本寨主不能丧心病狂地强抢人妻。”以及未来的人母。 老二和老三无限崇拜的看着他们的老大哥。 纪英雄撂下话,“传令全寨,不得对她无礼或施暴。” “这小姑娘如何安排?”福佬插上一嘴。 “让她当寨里的奴儿吧,打水炊煮和清扫可以胜任吧。” “寨主英明。” 整个小太白客栈几乎快被砸破。 邵边野的一颗心提吊得老高,他乱了,六神无主惶惶不安。 韩刁方以不畏生死的气魄上前进言,“爷,请冷静。” “冷静?或许绵绵遭遇不测,或许她受了伤……你叫我如何冷静!她现在一定很害怕,老天,一想及她正承受着恐惧,我简直想把广安毁了。” 苗金儿吓得频频掉泪,“娘娘究竟去哪了,只是一觉醒来……” 尤一花带着仇府总管奔跑进小太白客栈,她劈头就问:“我的绵儿是怎么失踪的?她不是好好待在这儿?” 邵边野的眼神狂乱得令人不敢直视。尤一花暗暗屏息,看来她的怒国女婿挺有当魔鬼的本领,这般俊美的容貌一发起火来,比阎王爷恐怖三分。 小太白客栈的掌柜以及店小二们全躲到桌子下,他们被这一身黑衣黑袍,长发狂披的邵爷给吓得半死。 邵边野勉强克制狂骇的气势,对韩刁方下令,“向巡抚大人或是总兵大人请调兵马,我要搜城。告诉他们,这个人情我邵边野记下了,来日定当奉还。” “搜、搜城?”尤一花和总管相看一眼,这阵仗未免太惊人。 尤一花紧张地咽着唾沫,斗胆开口,“大王女婿,这有待商榷一下下,若是绵绵真的落到歹徒手上,你这铁腕作风也许会把对方吓慌,如果对方对绵儿来个杀人灭口……” 他沉吟,“重金赏令!一方面以兵力搜城,一方面利诱,逼使歹人交出绵绵,若是绵绵无恙,可以网开一面;若是伤了绵绵,那即是血腥的杀戮。”而他,绝不心慈,亦不手软。 英雄大山寨里的兄弟们各个面色如土,他们累极、倦极。 绵绵也觉歉疚,“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把厨房烧掉。” 老三斜躺在豹皮上喘气连连,“对,你不是故意的,是厨房里的炉灶自己起火。” 老二拿着粗布猛擦汗,“还有猪只也是自己觉得呼吸太累了,所以嗝个屁,全死了。” “那二十几只猪死了?”老三好想掉下英雄泪,“咱们可得吃斋了。” “咱们山寨分成东西南北寨,各司抢劫银箱、打劫过路人、探听消息和训练武力,如今只剩下老大哥的东寨还没有被霉运,其余的南西北三寨都莫名其妙的遇着霉气。” “二哥,你甭叹了,我的西寨兄弟一个一个半挂了去,都是这个新奴儿的关系,没事煮了一锅香味四溢的辣椒肉汤,兄弟们到如今都还没有力气下床。”昨儿的茅房可是盛况空前,人人捧肚夹腿,苦苦哀嚎。 众人几乎要抱头痛哭,这个有夫且有孕的新奴儿不过是当了三日的奴差,他们的英雄大山寨却已经衰连连,苦哇。 外头一阵乱蹄和咒骂,没一会儿纪英雄带着劫银的兄弟摇摇晃晃地走人寨里。 他的臂上、肩上、腮帮子上全是刀痕和血渍。“他奶奶的混账!那个报消息的一定是头脑不清,居然错给讯儿!什么富贾外迁,金银数十大箱,结果竟是镳局运送兵器和贩奴子。” “老大,兄弟们都挂了彩,没劫到半锭银啊?” “废话,我这一条命可以活着回来已是侥幸,东寨的兄弟死亡三分之一,看来必须再招兵买马了。去叫福老过来,否则我的血流光了,你们不就群龙无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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