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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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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何维希脸色变得僵硬,瞪着萤幕上的字句;仿佛心中最私密的一部分被残忍的揭了开来。 说谎过后的天空怎么看都好脏,你的离开只有个答案,那就是背叛! 泪水被关进铁窗,禁止悲伤,我随寂寞流浪。 对你的所有喜欢全面瘫痪,剩遗憾。 誓言在终点之前开始转弯,你的谎被揭穿。 写一篇关于我失去你的文章,却怎么也写不出给你的原谅。 何维希冲动的关掉电脑的电源,紧紧抱住曲起来的双膝,全身微微发颤。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总摆出一副他懂她的模样?为什么他似乎对她的一切都很清楚?她瞪着萤幕上反射出面露恐惧的自己,突然感到好笑。他打那一段歌词不见得有特别意义,也许他真的在听歌,也许他只是一时的有感而发,并不是针对她而来,她却因为心虚而逃走。 是的,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历过的,也没有人知道她曾受过的莫大伤痛。那她逃走的举动会引起他什么样的揣测呢?会不会认为他说中了她的心事? 何维希伸手打算再次打开电脑电源时,倏地停住了。她干嘛去理会他的想法呢?她干嘛这么在意他?她不是已经决定再也不出现在那间聊天室了吗?就算再次进入,她也会变回之前的GHOST——不跟任何人聊天、我行我素,孤独的GHOST,所以她不需要去猜测他对她的看法。 这样告诉自己后,何维希躺上床,决定睡觉。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那首从未听过的歌词竟在她耳旁响起。 都是他!没事干嘛来打破她虚假的平静? 何维希气恼的自床上跳起,走出房间,到客厅打开电视,以另外一种喧闹声来遮盖心中的纷乱。玫瑰花在第十一天消失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什么礼物啊?"何母拼命催促女儿打开礼盒。 何维希摇了摇盒子,听见沙沙的声音。她拆掉包装纸;打开礼盒看到物品的刹那,她瞠目结舌,猝然合起盒盖。 "什么东西?"何母想抢进盒子。 "衣服。"何维希将盒子抱在怀里,面色僵凝的吐出两个字。 "他送你衣服啊?是什么样的衣服?"何母兴奋的追问。 "很普通的衣服。"说完,她拿着盒子勿匆忙忙走向房间。 "神秘兮兮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何母嘴里念着,跟着女儿走到房间,不料何雏希竟当她的面将门关上,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何维希坐在床沿,颤抖着双手再次打开礼盒。她记得这件衣服,是那一晚她在酒吧买醉所穿的衣服!会拥有这件衣服的只有那个人在饭店房间脱掉她这件衣服的男人! 何维希翻找檀盒想找出他每次必附在花束上,但她从未看过的卡片。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没有附上任何卡片,只送来一件衣服。他为什么要在送了数千朵的玫瑰花后,才告诉她他真正的身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恐吓她,还是威胁她?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即冲进浴室,将衣服放在洗手台里,拿起打火机点燃衣服。带有化学原料成分的衣服冒出阵阵臭味,这味道引来了何母。 "维希,你在烧什么东西?"何母用力拍打着房门大喊。 何维希对母亲的喊叫置若罔闻,只是凝视着熊熊火焰,整个人呆立不动。她有预感,她"平静"的生活即将掀起波涛。何维希紧紧抱住双臂,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一簇火舌烧着她的手指,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再也没有比如梦魇般男人的出现更令她恐惧的了。无计可施的何母找出备份钥匙打开她的房门,在看到洗手台的熊熊火焰时,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连忙拉走失了魂般呆立的何维希,并取来水桶盛水浇熄火焰。"你烧了什么?"何母瞥见弃置在地上的礼盒,"你干嘛把人家送给你的东西烧掉?"何维希沉默地转身走出浴室。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房子差点被你烧掉了!"何母气急败坏的大叫。"我有在注意。"何维希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没事干嘛烧衣服?” “因为不喜欢。” “不喜欢丢掉就好了,干嘛要烧掉呢?"何母坐到面色怪异的何维希身边,放缓了声调,"你到底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没事,我看到上面有一只虫,怕会传染病菌,所以把它烧了。” “真的?"何母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何维希下巴抵着膝羞坐在床沿,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何母见女儿这样,心里很担心,却不知从何问起。 "妈,你有没有想过,生活是为了什么?"何维希没头没脑的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每天重复做着繁琐的事情,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假日出游,感觉很没意义。” “话不能这么说,也是有很多人活得很精采,活得轰轰烈烈,赚了很多钱,成就大事业。” “可是有更多人活得庸庸碌碌。” “没那个条件就认命点。” “所以上帝是不公平的。” “上帝本来就不公平。"何母想了想后补上一句:"唯一公平的只有时间吧。” “就算不轰轰烈烈,活得平平凡凡的也好。"何维希瞪着床单上的花纹,眼睛眨也不眨。 "平安就好,还有身体也要健康。"说到身体,何母忍不住又开始明念起来,"你呀,每天睡觉不正常、吃饭不正常,这样下去肝、肾都会出毛病。肝跟肾如果出毛病,你就完了。"完了就完了,她正等着呢!"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看她沉默不语,何母有些不耐烦的轻推她肩膀一下。 "有啦,我去收拾浴室。"说完,何维希起身走进浴室。 "以后不要乱烧东西,很危险的。"何母叮咛着。 "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心里要记得。” “好……"何维希尾音拖得长长的。 噩梦并未离她远去,同样的礼盒,在第二天跟第三天分别送达她手上。第二天她收到了内衣,第三天则收到了内裤。和衣服一起送达她手中的是一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何维希感觉自己被人监视,原本是了无生趣的生活顿时陷入恐惧的深渊。她近乎抓狂的质问送货小弟,东西是寄自何人之手。 送货小弟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塞了一张千元大钞在他手上,"帮我查,查到了,这一千块就是你的了。” “喔……喔!"送货小弟双眼闪闪发亮,要查资料还不简单,这一千块赚得可真容易。后来送货小弟发现他太乐观了,客户资料当然不难查,问题是对方只留下姓氏,其他的资料全部空白。就这么一个姓氏赚一千块,有良心的地收不进口袋。于是他退给何维希一千块,不好意思的告诉她对方姓饶。 在一旁好奇听着的何母插嘴这:"这我也知道。” “你知道?"何维希紧紧抓着母亲的肩膀,"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他姓饶啊,他送花附上的卡片都会写上他的姓氏。” “那卡片上有写什么吗?” “就写一些纯白玫瑰如你、纯洁无暇如你,那种恶心肉麻的话。"说着,何母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何维希注意到他的用词十分诡异。 "还写了什么?” “你想知道,当初干嘛对卡片不屑一顾?"何母不晓得女儿心中的恐惧,故意吊她胃口。 "妈!"何维希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哎呀,我忘了啦,谁会去记那种东西?花又不是送给我的。"何母嘴角一撇,心里是有点羡慕的。她老公不知道有多少年没送过她半朵花了,年轻真好啊!她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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