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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张扬着嘴角,蓦然地,他抿紧了唇,面容在刹那间敛了起来。

  见鬼!他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跟个女人在开玩笑?他黑灼在跟女人开玩笑?而且还破天荒地笑了?

  他蹙着眉心,丢下吃了一半的法国面包站起来,低沉地说:“五分钟后,我在前厅等你,我们准备出发,逾时不候。”

  “五分钟!”

  以节连忙坐下大大喝了口咖啡,又迅速地拿起面包往嘴里塞。

  这家伙太过分了,自己吃饱饱,却只给她五分钟时间,就是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难怪中国人不会富强……

  抱怨归抱怨,她知道若她不准时,黑灼真会丢下她不管,谁叫他姓黑,他的心肝一定也是黑的。

  没错,他的心肝一定是黑的!

  澳洲·雪梨机场

  人来人往的雪梨机场是转机回台湾的必经之地,以节一身华贵的艳红色小礼服,手上提了个碍手碍脚的大皮包,鼻梁上还架着副圣罗兰的黑墨镜,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活像个歌剧女郎。

  “拜托你,我们真的有必要穿成这个样子吗?”在候机室里,以节满脸别扭地问着身旁的黑灼。

  黑灼比她好多了,他同样也架着墨镜,还戴了顶帽子,一身黑西装革履,虽然是燕尾服,有点像在变魔术的,不过总比她这一身花枝招展好多了。

  黑灼镇定地翻阅刚刚买的汽车杂志,低声地问:“不穿成这样,难道你想被留在这里?”

  幸好他买下的那幢木屋过去是度假中心特别提供给歌剧表演的人员住的,因此里面有许多服饰可让他们易容,否则依照前晚那些凶手开枪的歹毒程度,他们哪那么容易可以走出海曼岛。

  以节不自在地拨弄着自己的法拉头,她小声地说:“黑灼,我觉得我的头好痒。”

  他终于不耐烦地抬头扫了她一眼。“痒?你不会抓一抓吗?”

  以节小小声地低嚷。“抓有什么用?这是假发耶。”

  他简直在耍人嘛,叫她戴这顶又蓬又鬈又长的假发,现在又叫她抓假发,难道抓假发可以止痒吗?

  “你最好忍一忍,等上了飞机你要怎么样都随便你。”他闲闲地道,视线又回到杂志里去了。

  以节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这家伙根本没人性,他是不会体会她痒的痛苦的。

  没关系,反正他们就快分道扬镳了,上了飞机他们就安全了,她就再也不必听命于这个自大的家伙了,否则从这里飞到台湾至少要八个小时,她真的难以想像与黑灼排排坐在一起八个小时的感觉,那一定会如芒刺在背,做什么都不自在。

  “搭乘五五五班机飞台湾的旅客请登机……”

  当广播声传来,以节如释重负地站起来,黑灼放下杂志跟着起身。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他们现在乔装的是一对情侣,亲密动作在所难免。

  上了飞机之后,以节立即迫不及待地将假发拿了下来,头部乍时轻松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黑灼几乎是一上机就立即闭起眼睛假寐,黑灼不理她,她也落得轻松,连忙将耳上、颈上、手腕上那些亮晶晶的首饰都取了下来。

  飞机水平飞行后,以节到化妆室将一脸浓妆卸下来,长发清爽地扎在脑后,恢复了她本来的清丽模样。只是这身小礼服没衣服可换,只得暂时如此穿着了。

  回到座位后,这一天一夜来的紧张情绪总算得以放松。以节躺平椅背,她闭起眼睛,也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飞机降落之时,窗外已是繁星点点,黑灼首先睁开眼睛,他挑起眉宇看看四周,旅客都在为下机而准备,机舱里没什么异样,然而他却隐隐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看看身边的以节睡得正沉,他动手将她摇醒。

  “什么事啊?”以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一觉她睡得好甜、好舒服!

  “要下飞机了。”黑灼平板不带任何感情地告诉她。

  以节眼睛一亮。“到了吗?太好了!”

  奇怪,她明明才离开台湾八天而已,怎么已经患了思乡病,迫切地想回自己的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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