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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他曾经说过的,曾经这么哄着她的——

  朕想得到你就是想得到你,朕不管你是否心有所属、是否恨朕,朕都有办法让你爱上朕!

  难道你还不懂吗?我的心早就被你捉住了。

  他甚至以严厉慎重的语气告诉她他在乎她——

  缃,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一个月不见,如今见了你,才知道自己是这么想念你。

  元缃想起自己曾这么问过绕且初:在你心中,我算是什么?妃子、妻子,哪一种?

  而他又是如何回答的?

  妃子。

  他回答妃子不是吗?但现在他对待她的方式竟然连个奴婢都不如!

  你已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这么多,但你毕竟已是宫廷中人,说话还是轻重多分晓。

  你以为我会让你不见吗?除非是我不要你,否则你一辈子都难逃我的视线范围。

  她心酸地想起他的话。

  你早晚有一天会厌倦我的,到时我该何去何从?

  那我会替你找个好婆家,替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婚宴。

  如果哪一天你厌倦了,不要告诉我,只要将我送到最远的地方,让我看不到这儿,看不到你。

  你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我的身边半步,如果绑住你、囚住你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你明白我是不会犹豫的。

  原来他说的这些全是谎言、全是唬她的!

  他厌倦了她。

  元缃踉跄地后退数步。

  “进荣!”绕且初严厉地唤人。

  “奴才在。”

  “将她送到城郊别业去,立刻!朕不想再见到她。”

  绕且初抱着宁妃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桌上原本给喜悦擦脸颊的白瓷瓶,挖起一团透明的药膏,温柔地替宁妃擦拭。

  “元姑娘。”进荣恭敬地站在元缃身旁。

  元缃没想过自己的心会有碎了一地而捡不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自己千防万防,防止像元绫那样为爱心力交瘁,却败在绕且初手下,而且败得一塌糊涂。

  元缃揪着手中的丝绢,现在只有丝绢能给她一点支撑,她只能以握丝绢的方式来控制自己。

  “如果你这么快就对我失去兴趣,当初就不该来招惹我。如今得到了我的身体,却又弃如敝屣,我是人,我也会有心痛的时候,何以你认为你这般对待我,我不会心碎、不会心死!”

  当初她坚持了老半天,到头来还是陷入,反而跌得更惨。元缃不知她颊上已沾满伤恸的泪水。

  绕且初心头一震,冷然地睨着她。“朕的兴趣是在猎艳,而你不过是朕猎物清单中的其中一头小鹿,难道你真以为朕会为了你而改变什么吗?”

  元缃闻言,全身无力地住下坠,幸而喜悦及时扶住她的身子。

  如果在你面前以平民百姓的方式称呼自己,是你最能接受的方式,“我”可以答应你,从此私底下不再以“朕”称呼自己。

  “大小姐!”

  “不用住到什么城郊别业去,我有家可以回。”元缃拉着喜悦。“喜悦,咱们回去,这里永远都不可能会适合我们。”

  绕且初冷峻地唤住元缃。

  “你以为朕会放任自己的女人流落在外,甚至为人妻吗?”

  元缃回首,狠狠地瞪着他。“你究竟想证明什么?证明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吗?”

  他那样的话摆明了是将她打入冷宫,只不过她不是宫廷内的人,所以他才不能将她锁进冷宫里,只好将她囚在城郊皇族别业里。

  “朕只是想更确定曾临幸过的女人不会又跑去和别的男人成亲,不管朕还想不想要,被临幸过的女人就必须一生都不能嫁人。”绕且初缓缓道。“或许你是想朕送一块‘功在社稷’的匾额赏你?”

  元缃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狂泄,就像洪水一般无法可挡。

  她看见宁妃得意的嘴脸,恨不得撕破那张虚假、伪怜的脸!

  她闭上眼,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再度睁开眼时,她变得冷漠,在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天知道,她心痛得想死。

  “皇上,你大可以安心地与宁妃厮守在一块,被囚困在别业里,我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再见任何人,那么便不会有红杏出墙的机会。”

  “主子,你这招可真绝,什么都不用做,皇上就自动将那平民贬到城郊别业去。”毓铃兴奋地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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