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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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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寡妇睇了她一眼,啐道:“你这丫头,脑子里净装些鬼想法!”她坐下,“男人误食百乐丸是不要紧,倒是女人误吃了海狗肾可能会导致不孕。至于失忆散,除了丧失前夜的记忆之外,没有其他的后遗症。” 她突然想起,“昨晚你回来时我已经睡了,忘了问你,你给他服了失忆散没?” “没。”应该没吧!如果他吃的是百乐丸的话。裘纱凌心想。 风寡妇眯起眼睛,“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不敢让我知道?” “没有!”裘纱凌回答的十分迅速。她对找伴儿其实并不积极,可以跟袭姐交差就好了。再说杜揆今天就要退房了,叫她到哪里再找个干净好闻的书生当伴儿? “真的?”瞧这丫头脸上分明有鬼,不成,得摸去杜公子房里巡巡! “真的!”裘纱凌用力点头。“今儿个参加科试的儒生都要退房了,我到前头帮忙去!” 目送她急如惊风的溜走模样,风寡妇无力地瘫在桌上。 班姑娘,你快点派人接走这丫头吧!唉! 杜御莆一下楼便不由自主地搜寻,在人群之中瞧见那道娇俏的人影,唇畔跟着勾出一抹笑意。 很难解释这种感觉,生与阀阅世家,他的人生从生下来就有明确的方向,如今他已高掌中书令,成为万人之上的年轻宰相。 人生至此该是意气风发的,然而官做得越大,接触人性越多,心思却越来越复杂;她的单纯宛如空谷幽兰,难在混浊尘世中寻觅得之,因而才会让他萦在心怀吧! 袭纱凌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今天退房人多,伙计都忙不过来,她也忙着招呼,算回馈风姨这段时日的照顾。 杜御莆才下楼便让一名狼狈的书生拦下,书生吞吞吐吐的说:“兄台,实不相瞒,在下乃黔州人士,家境窘迫,此次蒙家乡父老筹出旅费赴考,原想高中、成为天子门生,好回乡光耀门楣,孰知人才济济,在下……”他略过落弟的尴尬,“如今囊钱已空,兄台能否资助一二,让在下得以返乡奉养老母?” 他看看眼前这位书生,眉宇之间有着几分正气,会落到厚颜求助,想必有其不得已的苦衷,他掏出身上锦囊交到书生手上。 “兄台如何称呼?”杜御莆问。 “黔娄子敬。” “春秋贤士黔娄可是先祖?”黔娄一生虽贫却贤,历经一千多年,子孙依旧不改其志,委实难得! 黔娄子敬愣子一下,旋即羞惭的点头,“正是家祖。让兄台见笑了!兄台请放心,来日有所盈余,必当奉还。” 杜御莆笑笑,“钱财乃身外之物,黔娄兄无须挂怀,倒是接下来有何打算?” “此次科试未能如愿,在下想要返乡一边教授乡中子弟、一边苦读,期待来年再求取功名!” 杜御莆点头,“很好,黔娄兄能不意志消沉实属难得!功名只是捷径,事实上仍有其他方法。黔娄兄返乡之后拿着这只锦囊前去求见黔州刺史,他或许能有些帮助。”黔州刺史邱放乃是他的门生,自然认得他的随身锦囊。 邱放为人刚直不阿,如果黔娄子敬能用自会留下,否则也会好生安置他,也算尽到照顾黔娄先生后人的心意了,这就是杜御莆放心让他去找邱放的缘由。 黔娄子敬捧着锦囊,连连作揖,“感谢公子大力帮助!晚生……不知何以为报!” 杜御莆拍拍他,“去吧,早日返乡,别让家中老小鹄首翘盼。” “谢恩公!”黔娄子敬欣喜万分的退下。 “恩公!”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裘纱凌咬牙唤着。 杜御莆转身,“姑娘早。”仍是小二打扮的她,别有一番清嫩。 裘纱凌望着他咧得老大的嘴,没好气的说:“你又干蠢事了?” 还认得出她?显然他昨晚确实服下对男人不起作用的百乐丸了,谢天谢地! 但是该算的账还是得算,她真的很受不了这个烂好人,施舍人家钱财也就罢了,连装银子的锦囊都送人!她还真没见过这等傻子! 杜御莆好脾气的笑笑,“出门在外偶有不便,互相帮助也是应该。” “喔。”她学他扯出笑脸,伸手,“拿来。” 杜御莆愣愣的望着她雪白的柔荑,“拿什么?” “铜钱呀!” “姑娘也有为难之处?” 裘纱凌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住了几天,也该清清帐了吧!” “这倒是。”杜御莆恍悟。伸手探进衣襟才想起,他其他的钱财都放在余平身上。“呃……能否等家仆前来再付?” 她向天抛了个大白眼,这书呆果然如她所料的,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了! 她假笑道:“那您慢慢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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