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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她恨死他了!

  天晓得他待她这么温柔的背后,是否又潜藏了什么企图?

  “好了,先不问那么多,我们回去再慢慢谈,来,快走。”

  风允帆伸出手,安菲菲随即紧紧握住——这代表着全然的信任,同时也代麦着接纳。

  更令他高兴的是——她终于肯承认并接受他成为她的姊夫了!

  “菲菲!”

  当她踏入家门时,所有正等着她的家人精神皆为之一振,他们简直无法相信,她真的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众姊妹们和安父、安母全一拥而上,紧紧地包围住她,嘘寒问暖的。

  “非菲,你还好吧?在那里有没有受伤?”

  她抱住母亲,感动地回答:“妈,我很好,我没事,一点伤也没有,依然是那个完完整整的安菲菲。”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于惠如安慰地喃喃道。

  “快过来这里,妈妈帮你煮了猪脚面线喔!”安楚楚牵着安菲菲往餐厅走,随后所有的成员也都入席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安菲菲开心地叫道。

  “允帆,这次多亏你了,谢谢!”安明清向风允帆道谢,于惠如也跟着点头附和。

  风允帆有些不自在,因为一直以来,很少有人会跟他说“谢谢”两个字,何况还是长辈呢!

  “爸、妈,你们快别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她们喊了我一声‘姊夫’,理所当然也就是我的妹妹了,保护她们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安父赞赏地点点头微笑道:“好吧,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别那么见外了,大家快吃吧!”

  于是大伙便开始享用美味的猪脚面线,一方面去去霉运,另一方面还有祝福的意思,但愿所有人从此刻起皆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坐在风允帆身旁的安蓓蓓,悄悄地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老公,我发觉你的口才愈来愈好了哟!”

  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还不都是你教的。”

  安蓓蓓俏皮地皱了下鼻子,接着无视于众人的目光亲了他的面颊一记。

  “老公,你是最棒的!”

  “可是对方要的东西没要到,人质又被救走,相信他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吧?”安美美突然冒出一句,让大伙又陷入担忧之中。

  “没关系,我早就预料到此事了,而且我们已有万全的准备在等待着他们,他们伤害不了你们的!”风允帆信誓旦旦地保证。

  有了他这句话,大家提起的心又放松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他已成了全家人安全的倚赖;大家不仅认同了他,更信赖着他。

  “人不见了?该死的!”一听到下属的报告,柴旭忿怒地握紧双拳。“你们这么多人看一个女孩子都看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啊你们?”

  “大哥,我们发现她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让人给救走的,至于谁会来救她,相信大哥您一定猜得到。”另一名下属说。

  柴旭一脸恍然,怒道:“可恶!风允帆那家伙竟敢堂而皇之地把我们的人质给救走,他分明是不把我青龙帮放在眼里!”他倏地一拳重重击在墙上,血丝迅速地渗出他的皮肤。“绝不放过他!”

  “大哥,我们该怎么做?”

  “当然是再去把人给我绑回来!”

  不明白为什么,知道她逃离时,他心里竟莫名涌起一阵怅然。他不了解那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很难受,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慢慢滋长,令他不知所措、非常惶恐。

  “大哥,这样恐怕不好吧?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们现在可能防备得很紧。”下属忧心忡忡地道。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了?”柴旭冷冽地瞪着他们痛斥道。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跟白虎盟对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的实力我们也很清楚,为了这次这批货,我们彼此抢得两败俱伤,所损失的人力与财力不可估计。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大家都受不了的,所以请大哥您想个比较温和的方式吧!”

  然而,柴旭听得很仔细。

  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人,首要条件便是接受谏言的度量有多大。

  一个能够远小人、亲贤臣的君主,他的天下才可以撑得长久。

  而柴旭就是这样的人;他一向将自己比喻成唐太宗,将下属比喻为多位的魏征。

  他听着他们的意见,然后再折衷选出一个最适当的来作为下一步的目标。

  虽然此刻他的情绪处于极度的不稳定,但他仍耐心地把话听完,继而陷入深深的思量之中……

  半晌,他才开口问那名下属:“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觉得我们应该下一张‘谈判书’给白虎盟,再约一个中立的地点和适当的时间谈谈。”那名下属提出了他自己的意见。

  柴旭点点头。

  “好吧!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没问题吧?”

  “没问题!请大哥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去办。”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行!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一定会给我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柴旭挥挥手道。

  他们退了下去,柴旭站起身来沉吟了会,慢慢地往安菲菲待了几日的房间走去。

  睹物思人——这是谁说过的话?

  此刻用在他的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教人心慌意乱的情感出现呢?他几乎快不认识自己了!这不像他,堂堂一个青龙帮的帮主,是不可能为了感情的事而困扰的。

  唉!她怎么能逃走呢?她怎么能丢下一堆他从来就不认识,但此刻却不得不接受的“怅然”给他呢?

  没见到她甚至还未超过-天,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啊……

  在这个房间里,他与她起过争执,也有过片刻的柔情蜜意,但碍于——他们俩的身份是敌对的彼此。他不知道这一辈子,他有没有可能让她明白他的心,而且能更深入地发掘她的一切。

  这大概就是身为人类的悲哀吧!他心想。

  每个人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不同、立场也不同,身份地位、生活环境统统都不同,可是偏偏那月老就爱捉弄人,教人无所适从,不知该进或退,抑是坚守原地寸步不离。

  堂堂一个帮主,有近上千、上万的下属及其眷属需要他的领导与照顾,他是否能自私地寻求一己的感情归宿?

  不,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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