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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跑跑跑,没两三下,轻松甩开后头一票人马。

  “真是不济事的老兄,这么随便就让人给甩了开,还学人家玩什么跟踪游戏?回家再练个几十年还差不多。”害他实在乱没成就感的。

  顿住奔跑的步伐,尹琉星身形一拔,抱着她跳进一扇美丽的雕花格窗之内。喧闹的谈话声伴随女子的娇声柔语,形成某种独特的组合。尚来不及弄清身在何处,蒙面女子只能感觉出他足跃几个起落,在一阵像是门板让人踢上的响声之后,她已经被放到一张小圆椅上,身前则是一张大圆桌。

  “到了,这里是全城最大的‘茶馆’。煎煮炒炸样样皆有,环肥燕瘦任君挑选,货色之齐全,保证让人眼花撩乱。不过你不用伤脑筋,菜我负责点,你只要忙着吃就好。”

  趁着不习惯飞上飞下的她还昏头转向之际,他大刺剌的走出布置得金光闪闪、俗艳非常的“包厢”,到走道上唤人点起菜来。“丽花,先帮我泡来三亚清雨观音漱漱口,然后叫厨房来盘蒜香丰片、清蒸芦鱼、水煎白玉豆腐脑儿、鸭脑炖鹅肠、鲜菇烩嫩笋……差不多了,其他的就任他自行发挥。”才刚吃完午餐,所以“随便”点几样当点心吃就好。

  “二公子,我们这儿并不供应这——”呜,他怎么又来这一招?丽花好想找主人哭诉去。

  “去去,不让人点菜开什么店?”挥挥手,轻松打发一脸苦瓜的丽花美婢。转头,恰好看见佳人好奇的抚着桌子、椅子。

  “小脚姑娘怎么了?”寻宝吗?

  小脚姑娘?

  真有趣的称呼。她忍不住扬唇一笑,朝他招招手。

  方才,谢谢你。她以箸沾水在黑色的桌面上写道。

  “不用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当是消磨时间。对了,小脚姑娘,你怎么会惹上那群三脚猫老兄?该不会是因为他们看上你面纱下倾国倾城的容貌,打算强抢回去当押寨夫人吧?”很有这个可能,古今中外所有的大美人不都时兴在脸上蒙块布遮掩?

  他兴致勃勃地看着小脚姑娘一身完备到极点的装扮,心想按照她遮掩的程度看来,说不定自己是误打误撞遇到了个美得天地变色、祸国殃民、天崩地裂的大大大美女……哗哗哗,好期待!

  她低下头,长长的面纱几乎要盖住整个上半身,纤细的肩膀颤抖着,写在桌面上的字迹因此有些扭曲——

  公予可能要失望了,小女子并非美人之貌,出外蒙面是家中长辈所订下之规定。

  家规?这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他没费心去多想,眼神一低,瞥见她仍是带着布套的双手,问道:“要吃饭了,套子也不拿掉吗?会弄脏的喔!”

  她轻轻摇了摇头,缓缓抚着双手的棉布套子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尹琉星耸耸肩,也不在意这些小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嘛,他猜,这小脚姑娘八成对洗衣服这等事有着强烈的热爱。

  没半晌,丽花带着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开门进来,为这屡屡上门来白吃白喝的家伙送上丰盛菜肴,临去前,还不忘以下犯上的丢下一记白眼。但谁理她呢?上自家馆子大吃大喝是所有统袴子弟必做之事,他可不想例外。

  “来来,不要客气,不是我吹牛,这里的厨子可是全南方手艺最好的一个了,尝一口试试,别愣着,饭可不会自个儿跑进嘴巴里。来,我喂你吧。”想起她的手套会弄脏,又想到她眼不能视,尹琉星没犹豫的,主动夹好一筷子菜等着要喂她。

  “你把面纱掀起来呀,别怕我偷看呵,我可是全城里最君子的君子了,说不偷看绝不偷看。”话都还没说完呢,那名自称是最君子的君子便拿一双烁亮黑眸等着要看她面纱下的真面目。

  呵,什么跟什么呀,闭起眼要怎么喂她?她还担心他会把饭菜喂进她鼻子里呢!再说,他当真以为这么讲,她就会相信他的“君子保证”吗?别闹了,她敢说,这人现在绝对睁大着眼等着看她把面纱拿下!

  “啧,不给看就不给看嘛,笑成这样,很不给人面子的,知道不知道呀?”瞧她那抖颤得跟什么似的肩膀,就是没瞧见也该知道面纱之下的她准是笑到不行了!

  “矜持些,小脚姑娘,可别笑岔了气,呛着了。”他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原先夹好的一筷子菜全落进她的碗里,再拉起她的双手捧好碗。“不给喂就自个儿吃吧,不给面子的小脚姑娘,你伤了本公子一颗晶莹剔透巧巧心啦,现在就是你求我把你看仔细,我也不看啦!快吃快吃,要是没吃饱我可不负责。”

  晶莹剔透巧巧心?真亏他有脸将这几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噗、咳咳。”这下子,她是真的笑到呛着啦!

  “喂喂喂,这位笑得花枝乱颤姑娘你可能不晓得,我家阿娘打小有教诲,同桌的姑娘没动筷之前,男子先食是不礼貌之行为。现在我都快饿扁了,而你却还一副笑得欲罢不能样,丝毫没打算身先士卒地带领我攻陷这些盘中飧,敢情是真想把我饿死呀?真不晓得我这样算不算‘遇人不淑’哩。”他夸张的大叹口气,然后看着她慢吞吞的轻撩起面纱一角,连手带碗挪进面纱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肩膀隐隐约约还有着不寻常的抖动。

  唉,失望极了。想都没想到那面纱竟然宽大到能“装”进一副碗筷跟两只手,还能任她自在进食?失算呀失算,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对不起,面纱真的不能掀,请你不要介意。

  箸已沾了菜油,她只得拉过他的手心以指写着。柔软的指尖划着他粗糙的掌心,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绵布传到他手上,他低头看着那棉布,想着裹在底下的肌肤,不觉有些心揍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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