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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由于温重光被掳,他们居然联合起来拒绝温子然接下家业,其实已经算是过分了,如果连看都不让人看,那就真的沦为下作了。

  众人听了胡老的话,也默默地回去做自己的事。其实在胡老几次的劝诫,以及温子然表现出的诚心与毅力后,大部分曾对他有意见的人都认同了他,只有少数如小白这般血气方刚的青年仍然感到不服气罢了。

  每个人都知道,温子然每日天未亮就起床锻炼,原本他只是在院子里负重跑,现在他居然换到了运河边跑,而且身上的重量越负越重。

  外面的人看到他的不明举动都笑他傻,但他们这些船厂里的人都知道,要做这样的傻事得花多少精力、多少努力。

  才两个月的时间,温子然由一个白皙痩弱的读书人变成了黝黑又精神的男子,虽然还是瘦,却不再给人那种一击就倒的感觉。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每日来偷完师,温子然就会回到府里,结合宗师系统的知识,开始学习造船工具的使用。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在敲钉子时敲到自己的手,也不会让刨出来的木屑剌进皮肤。

  而从船厂回到温府的这段距离,他会重新绑上负重的沙袋一路跑回家。现在这样的负重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那些石锁他也勉强可以举起来,虽然流星锤对他来说仍是跨不过去的障碍,但至少能够微微拖得动了。

  对一个文弱书生来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有这样大的进步,已经算得上惊人了。

  他唯一比较苦恼的是这巨大的劳动力让人饿得快,但温家经过上次的祸事,奴仆大多都跑光了,剩下的都是些年纪大的老奴,偶尔做些洒扫庭院的事已经很不错了,温子然也不好让他们太过劳累。

  回到府里脱掉负重,一踏进正厅,温子然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应欢欢坐在里头,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餐食,肉类、青菜等一应倶全。

  温府里的老奴仆对应欢欢其实是感激的,因为他们老了,无法照顾温子然,是她代替大家将温子然照顾得很好。只可惜温子然本人似乎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她为他付出了多少,看得那些老奴仆都急了。

  温子然二话不说,坐下接过应欢欢递来的一大碗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应欢欢看他那副饿死鬼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喂,书呆,脱下你的衣服。”

  闻言,温子然一口肉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他一边狂咳,一边拉紧自己的衣襟。“你……你想干么?”

  应欢欢气到发笑,狠狠地敲了他的头。“你是读书读坏脑袋了是吗?我能对你干么?你天天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除了帮你上药,我还能干么?”

  温子然舒了一口气,这才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应欢欢看到他一身的伤痕时,心头忍不住抽痛,可是当他露出身上那练得越发精实的身材时,又感到心口悸动。

  他原本就瘦,再加上她疯狂的替他进补,要练出精壮的身材倒不是很困难,不过看在应欢欢这个倾慕他已久的人眼中,这不只是他努力的成果,更是男人味的象征。

  意会到他的转变之后,应欢欢上药的纤手都有点抖了,当她的手终于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膛时,温子然闷哼了一声,用着热烈的目光直视着她。

  应欢欢闪电般缩回了手,娇羞地等着他的反应。他……这是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暧昧了吗?

  想不到,温子然只是很冷静地开口道:“有点痛。”

  “什么?”应欢欢一呆。

  “今天早上不小心撞了一下,被你摸到才知道会痛。”温子然说完,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埋头苦吃。

  什么嘛!她、她还以为他终于开穷了……应欢欢越想越不甘心,不由得恼羞成怒,用力的往他胸膛一拍。

  “哼!痛死你好了!”说完,她气得转头就走,不想再理会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温子然痛叫一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离开,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又得罪了她,明明是她弄痛他,为什么生气的还是她?

  女人,比造船术还难懂啊!

  三个月过去了,应欢欢每日往温家跑,跑得自家父亲大人都颇有微词了,可甚她仍乐此不疲。

  只要能看到温子然,她愉悦的心情就能持续一整天,虽然他毫无情趣可言,但她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就算多说一句话都是好的。

  那种甜甜的感觉,就像她最爱的凉糕一样,一口吃下去有着糖蜜的香气,凉爽感会让人通体舒畅,吃了还想再吃……不过遇到温子然这种木头,偶尔也足柯喷别就是。

  由于应欢欢来的时间几乎都是用膳的时候,明里暗里替温子然补身子,加上父亲应仁蔚不喜欢她在温家待太久,所以温子然对于造船的练习进度,她事实上并不那么清楚。

  如今时间只剩一半,她都替他紧张起来了,顾不得父亲知道了又要生气,她溜进了温家,想提醒温子然注意时间,免得到时候真成了小白的跟班。

  然而当她远远的看着温子然赤裸着上身,站在阳光下持槌钉木板时,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眯眼细看。流淌在他胸膛上的汗水反光粼粼,显得十分耀眼;而他结实的手臂一下又一下,准确无误地将四角钉整齐地钉进了木板之中,这别说他一个新手,就算是老手都不一定有这么精准。

  钉好一块板子后,她看他又拿起了斧开始劈柴。他拿院子里的柴火来练习,一出手就是利落的一斧两断,而且劈出来的柴火几乎是同样粗细,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再来是锯,然后是凿……虽然温子然动作并不快,但胜在流畅,足见他在这上面真的下了很多功夫。

  想想他三个月前,连工具该怎么使用都不清楚,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是谁都想象不到的。包括一向对他极有信心的应欢欢,看到他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她感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

  突然间,温子然正在劳动的身子停了下来,接着他雄躯一震,闭上了眼呆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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