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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倒在地上的解烟一听,就知道时观已看出她的伪装。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他如何看穿的,不过她已经查出了一些东西,仍有必要继续下去,所以只能低声道:“王爷,小的……小的家里清贫,才会来这矿坑做事。”

  “如果本王叫你不要做了呢?”时观忍住气问。

  “小的家里还有老父老母要奉养,不能没了这份工作……请王爷恕罪,小的会努力做事的……”

  在外人看来,矿工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好像真怕失去这份活计。

  时观阴沉地睨着她,好半晌才道:“哼!既然你这么坚持,本王就不勉强。本王只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丢下话,他气愤的将鞭子随手一甩,铁青着脸离开了矿场。

  许明昌等人不明白风城王为什么特别关注这名矿工,却在心里嘲笑此人不识好歹,待会儿恐怕有得他罪受了。

  风城王府难得没有举办夜宴,恢复了该有的安静,所有奴仆也在该休息的时候休息,除了风城王的房中灯火大亮,其余地方不再灯火通明。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七天,风陵七州各家的纨裤子弟都痛苦的嚷嚷着晚上没有地方去,等了几天最后也心死了,开始转战其他地方,花街柳巷、赌场酒楼都有了复苏的趋势,反倒让那些晚上找不到孩儿的父母亲们伤透了脑筋,认为还不如让儿孙到王府吃喝嫖赌,至少能保证安全,也不会玩出问题来。

  到了第八天的晚上,福贵来到时观的房间内禀报了什么,时观的表情即刻变得极为阴郁,他快速披上外衣往房外走去,福贵也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后头。

  时观并没有出府,而是拐了几个弯来到客房,连门都没有敲,便径自推门进去,福贵聪明的没有跟进去,反而站得远远的替主子看起门来。

  解烟脸色泛白地坐在床上,外衣凌乱,有的地方还渗出了血迹,应是听到他来了随手穿上,而床边散乱着一些金创药及布条等疗伤之物,看得时观内心的愤怒及不舍越积越深,隐隐到了爆发的边缘。

  此时的解烟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清秀脸蛋瘦了一些,挂上圆圆的大眼,紧抿的樱唇,像只猫儿般显得不屈,却看来楚楚可怜,也幸亏了她现在是这个样子,他才能硬生生的压下怒火,对于这样的她,他当真骂也骂不出口,更别说什么教训了。

  “你扮成矿工受污辱殴打,弄得浑身是伤,你这么拚命查案,难道只是因为仰慕皇兄?”他沉着一张脸说道。

  “这一切与皇上无关,因为我是影卫,不顾一切完成工作就是影卫的使命。”

  解烟抬起头,坚定的表情之下,却是有着难言的委屈。“你向皇上要了我来,不就是为了查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火。”,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模样,就连知道自己被陷害了,他仍是嘻皮笑脸,但这一次他却让她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气。

  她不知道他凭什么发脾气,她恪守职责,没有因为是由京中借调过来而心生怠惰,做的还是他的事,他为什么要对她发怒?这种想法令她感到不甘心,更对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得。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瞬间瓦解了她的心防,让她原本也有些被他挑起的怒气化为了不知所措。

  “你不知道本王为什么发火?好,本王告诉你。”时观走近了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头。“因为在本王心中,你不是影卫,而是一个女人,而且是本王预订的女人。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受伤,我更不希望你这么拼命的查案是为了皇兄,而不是为了本王!”他的表情没有戏谑、没有嘻笑,只是满满的认真。

  他承认,一开始他会想要她,其实是不怀好意的,因为她切切实实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但是相处日久,她的倔强、她的柔情,都慢慢转变了他的心思,让他身为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暧昧感觉渐渐萌发,直到这次看到她为了查案受伤,才让他对她的情感完全爆发。

  解烟楞楞的看着他,努力吸收他所给予的所有讯息。他等于是直接告诉她,他先前对她表现出的占有欲、说他想要她,还有他要她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抱……都是认真的。

  气氛如此低沉却暧昧,再加上他霸气的宣言,还有他放在她肩上十足火热的双手,反而显得有种神秘的刺激感,她虽然是影卫,但并没有抛弃她女人的身分,所以她才会迷恋皇上那张几乎是鬼斧神工雕凿出来的俊脸,然而时观不仅有着一样的条件,甚至极具侵略性的直捣黄龙想掳了她的心,更教她难以招架。

  时观没有再多说什么,见她没有拒绝他的碰触,他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在她还弄不清楚他的用意时,大胆又霸道的拉下了她的衣裳,露出了她的背。

  “你……”解烟低呼一声,本能的用一手梧住胸前,一手急着想将衣裳拉好。

  他冷冷地道:“别动!”

  她觉得他的声音好似有种迷惑人的力量,让她马上乖乖的停止了动作,接着,她感觉到背上一阵清凉,接着又是麻痒又是刺痛,令忍耐力极强的她,身子也不自觉轻轻抽搐了几下。

  他……似乎在替她上药?解烟感到很不自在,却使不上力气拒绝他或推开他,甚至还有点贪恋这种夹杂着暧昧及温暖的刺激感受,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了。

  时观替她上着药,虽然心疼她背上无瑕白晰的肌肤被抽出这么多条伤痕,但他嘴上绝不会说,因为说了也于事无补,他只会用最实在的方式让她恢复原状。“这是真正的梁大夫配置的创伤药,你半个月内不要妄动力气,正常作息,疤痕自然可以除去。”

  他的语气已听不出心情,但解烟知道他余怒未消,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是故意被鞭打的,我发现那个铜矿场其实产量丰富,但现场实际的矿工人数却比登记在册的还要少了许多,而且都是一些老弱残废,才会造成矿产稀少的假象。”

  她感觉到身后的他动作顿了一下,代表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于是她继续说道:“矿工名册上的人,有一些竟是之前我在调查的失踪人口,但我在矿场并未找到他们。后来你来巡视,离开之后,矿场又进来一批新人,不少是青壮年的壮丁,但才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又被矿场那个监工的大汉送走了,我怀疑他们去的地方不简单,已经在其中一人身上留下了追踪的粉末,只要他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些痕迹,届时都可以由影卫独门的方式去查探出来。”

  时观默默的听着,一边替她上药,还用干净的纱布好好盖住伤口,动作之轻柔小心,连他自己疗伤都没有这么仔细,最后,他替她拉上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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